过了两日,夏安贤一切如常,不见丝毫异常。
冯大鹏前脚才念叨了句会不会猜错了,后脚就出事了。
“校尉,巡逻的兄弟说东门的守兵不见了。”
冯大鹏呆愣了一下,下意识来了句:“什么叫不见了?”
“就是夏将军那边的人没在值防,我留了五个人在那看着,已经让马平去寻了。”来人说道。
“娘的!那边脑子让猪啃了?值防都敢偷懒,拿军规当儿戏!”冯大鹏不由大骂出声。
“六弟,嚷嚷什么呢!”从敌台下来的庄唯听到冯大鹏的声音,驱步上前。
冯大鹏喊了声“四哥”,接着将东门的事说了一遍:“……这种时候擅离职守,等把那几个人揪出来必须按照军法处置!”
庄唯听完当即面色大变,顾不得说话,返身就朝敌台上的楼橹奔去。
“四哥别去叫三哥他们,才刚换防,这会儿说不得就睡了。”冯大鹏喊道。
庄唯充耳不闻,步子越跑越快,三两下就爬完梯子:“三哥、柳大人,夏宝宇可能跑了!”
此言一出,席地而躺的两人腾的一下惊坐起来……
当三人来到马道时,正好听到去寻人的兵士回禀,而这兵士的身边还跟着一脸茫然的夏安贤。
夏宝宇跑了,带着大半兵马,提前送走爱妾,却扔下唯一的儿子跑了。
查探过后,柳辨明长叹了一口气:“马蹄上过了干草,又选了巡逻的间隙……夏小将军,令尊所行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夏安贤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瞒柳大人,晏集堡失守后,家父曾提过一句想要离开卫彰,我那时只当他吃了败仗心里难受,并未当真,只是劝了两句。”
柳辨明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夏安贤,片刻后开口问道:“夏小将军有什么打算?可要回祁阳?”
虽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语速平和、缓慢。
夏安贤听出他的意思——柳辨明没有提那些被留下的一千兵卒,也没有说去追撵夏宝宇的事,便晓得自己其实只有一个不是选择的选择。
……
“就这么放他走了?”冯大鹏望着只带了十个亲兵出城的夏安贤,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庄唯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
“不放他走难不成还把人留在卫彰?外面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来的襄州军,城里再有个不知道靠不靠得住的但领着还有一千人的夏安贤,你还敢闭眼睛睡觉吗?
“柳大人说了,现在形势严峻,与其花精力在这上头,倒不如把夏安贤放了,他回不回祁阳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失了将官、被‘遗弃’的祁州军是咱们的人了!”
庄唯着重强调了“遗弃”二字,便是在告诉冯大鹏,当事情发生后,与其出气泄愤,倒不如在现有困境中寻求能够让利益最大化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