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日,保民军终于在夜里赶到了萍潭县外。
岳宣德才命人将门叫开,忽听后方鼓声震天,锣声四起,惊得他险些从马背上跌落:“这是怎么回事!”一面瞪大了眼睛回头去看。
奈何月色朦胧,瞧不分明,仅能凭感觉推断似乎是站了许多人。
“天娘嘞,你这不是坑咱嘛!这都让朝廷狗给包围了!”岳宣德握紧缰绳掉转马头就想跑。
孙望飞连忙把人拦下,急忙劝道:
“那是丰州卫军和义兵,只要不踏入丰州地界,他们不会动手的……再者,你我加起来有两万余人,对方估摸也就一万来人,打起来敌寡我众,定能取胜。”
岳宣德看了眼他身后的三瓜两枣,脸色难看:
“两万人是我的兵,你就占了个零头……占便宜也没这么占的啊!大将军让我带人来助你家首领拿下宣庆,可没说要去打丰州!要打你自己去,我这便带人回去。”
“对面有兵器,有粮食,还有那么多人,难道眼睁睁放过到嘴边的肉?”
孙望飞仍旧不死心,他主要是觉得憋屈,这几日吃了不少亏,损了人手,心里咽不下那口气。
岳宣德有些意动,可转头一想岳广交代的事情——趁机吞并正道军,忙将念头打住:“不去就是不去,再多言我就带人回去了。”
孙望飞扯着缰绳说道:“将军莫恼,我只是随口说说,自然该以正事为先……将军一路奔波辛劳,还请带人入城歇息,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
远处赵卿诺望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涌进萍潭县,让人停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只留旗帜和草人,待夜色退去之际,才将草人收起。
过了大半日,又命探子入城探查,确定整个县城空无一人后便让人收拾东西,准备拔营出发。
李章在看到那些草人时,心里便直犯嘀咕,待看到分给众兵士的干粮后,彻底反应过来。
这位长丰县主只怕早对安州起了心思,草人、干粮都需提前准备,而自己的到来更是给了对方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想到这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如今知道又能如何,还是只能倚仗人家去解宣庆之围。
注意到旁边的梁冠和谢贞贞面色复杂,想到三人好歹也算得上是共患难的“生死之交”,好心提醒道:
“不论是你们家中长辈的交代,还是你们自己的想法都聊到一旁吧,那样的人有怎是你们能拿捏算计的。”
梁冠点了点头:“多谢先生提醒,冠明白,归家后会与家中长辈说明。”
他彻底放松下来,对于媚女之事他本就抵触,碍于家族养育之恩不得不应下,如今算是彻底解脱,回去也能有所交代。
谢贞贞弯膝道谢,垂目敛去眼底晦涩。
兵士入城,赵卿诺并未久留,黄昏之际再次出发,路上挖灶造饭,也不安营扎寨,昼伏夜出,一直保持大半日的路程悄悄跟在正道军和保民军队伍后面。
花二郎媳妇连秀儿瞧见被毁村庄,啐了一口,怒骂道:“这些人不是自称保民正道吗?烧屋毁地的,怎得比那土匪还招人恨!”
“二嫂再忍忍,马上就能收拾他们了。”花三郎媳妇薛五娘低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