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鸢却摇了摇头,对于隗若这样的人,小到一个称呼的变化,都能反映出他内心的谋划。
“我去买脂粉,应当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郭思鸢抿了抿嘴角,“隗相突如其来的关心,会让我胆寒。”
“我就这么令人恐惧?”
隗若也只笑着,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脸上挂着的笑意却好像戴了好几层面具一般,谁也看不透对方心里的想法。
“那倒不是。”
郭思鸢转动着茶盏,入朝为官月余,她听说了许多隗若的事情,包括隗若是如何成为钟家的义子,又如何成为状元的。
“我只是有些好奇。”
郭思鸢眼神垂了垂,有些好奇隗若为何甘愿把命都给太后娘娘,一个连钟家落难都不愿意过多帮助的人,哪里会是什么良善忠心之辈?
“郭小姐开始对我好奇了?”隗若的语气陡然一变,“当初我有意同郭小姐结为夫妻,却被郭小姐拒绝,我以为郭小姐对我毫无好奇之心。”
一股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几个月来,这是两人第一次又提到当初求亲的事情。
“我不会轻易把我的命运随意交到一个男子手中。”
郭思鸢看向隗若,“若我当初应下隗相,隗相能保证和你成亲不会影响我的仕途吗?我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我自己,是大渝许多女子的命运。”
只有她在朝中站稳脚跟,以后女子通过科举走进官场才会更加顺利。
“我知道。”隗若咧了咧嘴角,这些事情他早就想明白了,他敬佩像郭思鸢这样的女子。
“今日把话说开后,我倒觉得同隗相像是老友一般。”
郭思鸢拿起茶盏冲着隗若举了举,“以茶代酒,敬隗相一杯。”
隗若闻言也举起了茶盏,瓷杯在空气中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
同隗若闲聊了许久,从朝中大事聊到凌云苑,外面的天空中已经开始漫出夕阳。
“当初隗相府里的后院都翻修过了,是不是没想过我会拒绝你?”郭思鸢明明没有喝酒,但看起来却有些醉了。
隗相本想摇头,但却又顿了顿,最终点了点头。
“如你所说,我的确没想过会被你拒绝。”隗若如今想来还觉得有些好笑,“我以为我抛出来的条件已经足够诱人,假成亲,支持你在朝中任职,没想到......却被你拒绝了。”
“那隗相如今又怎么觉得的呢?”
“我觉得你做的对。”
隗若笑了笑,“若是你嫁给我,大家一定会以为你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大家会敬着你,但你的努力都会被掩盖,别人只会说你是因为成为了我隗若的夫人,才有这么大的造化。”
所以纵使他作出再大的“让步”,郭思鸢都不会答应嫁给他。
“多谢隗相体恤,我并非故意看不上隗相。”
郭思鸢也跟着笑了,有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我啊,这辈子不嫁才最好呢。”
就这样和夫子一样相依为命,就是再好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