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跳出了地平线,正在缓慢地爬行。朝霞如披上了淡淡金色的外衣,带着羞涩的美。
群山起伏间,不同层次的绿意,焕发出浓烈的生命色彩。
康王并不拘他们二十人画什么、怎么画。
他为了更加热闹,在每人身边安排了一名侍卫,随时大声喊出该名书子的绘画情况。
很烦,还容易吓作画者们一跳,但围观者们喜欢听。
“余公子画完河流,已经勾勒出几位女子的线条,看样子是玉女游山图!”
“王公子画完旭日,正在画山景,应该是春日山景图无疑!”
“游公子别具一格,几位骑马的少年已经在密林中出现,明显是春猎图!”
“包公子果然还是最喜作鸟,画完不同的树木后,枝头已有几只鸟儿在欢唱!”
“寥公子的繁花已经铺开,色彩绚丽!”
“江公子正在画山景,与此前的空中景色逐渐搭配!”
“林公子……”
报图侍卫的声音奇怪地断了一下,使围观者们的脖子伸得更长。
之后才听到他报:“看样子应该是……全景图……吧?”
之前他报了林焕在画天空和几片云彩,还有远山淡淡的轮廓,河水。
这会子林焕又在画花。和之前画的一样,全都是些比较简单的线条。
他看不出来林焕想画的是什么图。
人群发出了哦的一声,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林解元本就不会作画,咱们也别为难人家了。”
“切,凭什么啊?他都敢画还怕被我们笑话?”
“哎呀你这人,他出身贫寒,哪像我们从小习画?怎么能比嘛。”
“啧,他穷他有理了?他现在是我们的同窗,同一处比试,输了就得认!”
“滚!人家还没输呢。”
“呵,你就嘴硬吧,一会儿别跑太快!”
“……闭嘴,听报!”
在这样的期待中,在不停地通报声音和人们不停的揣测中,时间悄悄过去。
江怀最先搁笔。
侍卫小心翼翼地取下他的画作,沿着山顶平台的边缘走动,进行展示。
“还行啊?”
“嗯嗯,有几分功力,用色也比较柔和。”
“嗤,这简约的风格和谁学的啊?”
“同问,这也就比初学绘画者稍微成熟一些吧?不多。”
“……”
江怀不喜欢作画,学习作画只是因为,哪个学院都有这样的要求。
就算是今日,在众目睽睽下比试,他也像交课业一般,差不多得了。
对于别人的议论,他早跟林焕学会了充耳不闻。
他走去看别人作画,挨个儿看了一圈,然后就去帮林焕打下手。
没见画架的一侧,卷着不少的画纸吗?那些是画架铺不开的部分。
压力越大,林焕越强。
看样子那些人终是惹得林焕不高兴了,林焕要大发挥一次了?
江怀期待起了那样的画面。
过了会儿后,寥弘文的画作完成。
近处大片的繁花,远处点缀的树木和青山间,各种不同样的花朵逐渐变小、淡去。拉出了一个由近及远的视觉空间。
色彩果然绚丽,近处的花叶上,仿佛还反衬出了阳光的色泽,还有点点的露珠,足见画功了得。
“真美啊,看着都跟真的一样。”
“嗯嗯嗯,我刚都有了想伸手摘一朵的冲动。”
“啧,我咋感觉只是还行?景色太单一了。”
“切,你懂什么?人家这叫以角带片,使观者充满了想象和向往。”
“……”
毁誉参半,寥弘文隐有得色的面容,在微微一僵后,又恢复了儒雅之风。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比试者们搁下了笔。
他们的画作,也被围观者们或褒或贬地议论着。
包阳胜也画完了。
“哟,这得有多少只鸟啊?一百只有没有?”
“没有,顶多……四五十只?不过种类挺多啊。”
“嗨我说你们看什么呢?看人家的画技!瞧这多活灵活现啊?我仿佛都能听到那些小鸟欢唱的声音。”
“啧,是不是有点儿偏题了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画的是鸟节呢?”
“哈哈哈,滚蛋吧你,损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