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要被降职调往外地了。”
江亭煜沉默一息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是在告诉林焕:此次事件的处理结果不会太好。
林焕紧了紧后槽牙,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不止一次地再次想到:如果最初他不曾和恩师遇见……
恩师会死;他现在可能还在想方设法挣银钱读书;潘景安不会让他考过童生试;潘景安在对待外敌时弃城逃跑之后?可能会换个县去当县令……
各种变数太大,也不知江亭煜和舒容德等人会是怎样?
也许比现在好过,也许比现在都远远不及。
但不管怎么样,即便有再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林焕还是会选择与恩师相遇。
至于以后会面对的?面对就是了!
有他的责任他扛,没他的他也不会胡揽,尽好本份足矣。
“如果重考,我会全力考下头名解元郎!”林焕跟自己说。
当他用考试成绩强势证明自己的时候,就是唯一有可能转变事情的契机。
……
而他们这边冷静处理的时候,太子那边却在气急败坏。
“十万两他都没收?那他想要多少?五十万两?一百万两?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太子摔砸了一地的宝贝物什。
幕僚跪地垂头,任由额角被砸出来的鲜血滴落在厚绒的白色地毯上。
“殿下,不仅是林焕……西南考生剩余的也没能被收买。”
这是让幕僚感觉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
太子不敢置信地睁圆一双金鱼眼。
“你在跟孤说笑吗?官职、金钱、女子,收买不了?男子最渴望的无非如此,七百多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动心?!”
就算没有给林焕的多,但那也有几百两至一千两不等,再加上许诺的官职。
“说!是不是你们安排的人克扣了收买的银两?是不是许诺根本减轻了一大半?还是找了两头母猪过去?!你们好大的胆子!”
又一个摆件砸在了幕僚的脑袋上。
幕僚深深跪伏,瑟瑟发抖。
“殿下,是属下等办事不力。但真的不敢从中克扣啊!”
太子冷笑一声。
“呵,那就是孤看见鬼了。你说林焕收买不动那有可能,否则孤也不会出手十万两。”
“可七百多……七百多个西南出来的考生没能收买动一个……你他玛的在跟孤扯什么淡呢?!”
太子气得粗口都爆了出来。
幕僚抖若筛糠,绞尽脑汁辩解道:“许是只有林焕一人乃贫寒出身。其余的……西南近些年安宁富足,他们……他们……对了!都是林焕,是江修博!”
“西南已成铁板一块,没有人敢得罪林焕、得罪江修博。在家族性命面前,没有考生敢相信去收买的人!”
幕僚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结所在。
“江修博!”
太子提到这个名字就气得咬牙切齿。
所以说他当初就想除之而后快,偏偏潘景安那些个蠢货办事不力!
“去,安排人悄悄宰掉几个!不拘是不是那些西南考生们的亲眷,也不拘是聚城还是西南。”太子虚眯起眼睛下令。
既然敬酒不吃,那么就杀鸡儆猴吧。
幕僚很想规劝,他总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只怕会更加激怒西南的百姓们。
可他再要挨砸一下,只怕小命也要交代在这里。
哦不,再不赶紧滚出去包扎医治的话,也要横尸当场了。
“是,属下遵命。”
他深叩一头,膝行退下,忙不迭地应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