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饭点,但大多数人还在场馆内看校庆典礼,所以食堂的人并不多。
梁眷挑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刚把随身带的包包放好占座,就听陆鹤南放在桌面上的电话发出震动声。梁眷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褚恒。
陆鹤南没有可避讳的,当着梁眷的面直接接听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滔滔不绝,而陆鹤南只是简短的嗯了几声,表示自己在听。
事情似乎有点严峻,梁眷看着陆鹤南的眉头从舒展变得越蹙越紧,她坐在他的对面也变得局促起来。
帮不上忙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通话持续了十分钟,大概是注意到了梁眷的被冷落,陆鹤南稍稍移开手机,用气音跟她打商量:“抱歉,你先去买饭吧,我这边可能还得等一会。”
梁眷见他手机还贴在耳侧,手机里还传来微弱的说话声,便知还没有结束。她身子不自觉地前倾,回答的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好啊,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挑你喜欢的来。”他在吃饭这方面向来没什么挑剔,每次吃饭也都是把主动权交给同行的人。
可这话却让梁眷很为难,她斟酌着又问上一句:“那有什么忌口吗?”
又是意料之内的摇头。
得到陆鹤南否定的答复,梁眷也不再打扰,拿上饭卡就去打饭,给陆鹤南留下一个更安静的环境。
安静的环境下,电话里聊得却不是什么正经话题。
电话那头的褚恒一听到有女生的声音,下意识的就闭嘴聆听,可梁眷和陆鹤南说话的声音实在是低,让他听不出什么名堂来。
“跟女生在一块吃饭啊?”褚恒试探着笑问。
陆鹤南勾着唇角,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完全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褚恒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拿他开涮的好时机,混不吝的接着问:“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天天跟你混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这我不得跟雁南姐和琛哥汇报一下?”
“哪有什么事可让你汇报,就是华清负责招待的学生。”陆鹤南心情愉悦,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击在桌面上,话也多了起来,“我警告你啊,别去我姐我哥那多嘴!”
褚恒啧了一声,根本没把陆鹤南的警告放在心上。
玩笑结束,二人又说回正题。
“清远的性子畏首畏尾了点,我不在的时候,你多担待。”话题又扯回到宋清远身上,提起这个表弟,陆鹤南总是含着几分担忧。
电话那头的褚恒呛声道:“这还用你说?我也跟他一块长大的好不好?他不仅是你表弟,也是我表妹夫好吧!”
陆鹤南无奈应声称是,他没兴趣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候跟褚恒隔着十万八千里,去探讨伦理关系问题。
“总之你放心吧,我马上动身去江城,只是我这一走京州就剩清远自己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顶住那些老顽固。”褚恒收起玩笑,恢复了正形。
论对宋清远的关心,他也不比陆鹤南少。
陆鹤南正色道:“他不行也得行。”
宋家就宋清远一个孩子,十几年后注定要去接他父亲的班。如果眼下这点小事都顶不住,日后可怎么顶起宋家的门楣。
褚恒知道陆鹤南是嘴硬心软,语气尽量轻快:“不过好在你今晚就能回来,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对吧?”
“今晚回不去了,最早明天凌晨。”陆鹤南说的平淡。
褚恒瞬间炸了毛:“什么时候改的航班?应森没跟我说啊?”
“我自己改的。”陆鹤南像是没听到褚恒的气急败坏,语气依旧平淡。
“为什么要改?不是说不参加酒会,典礼也就是点个卯就撤吗?”
“你伯父叮嘱你要拜访的那几位,你不是昨天就去拜访完了吗?”
“还留在那干什么?京州一大堆烂摊子还等着你呢!”
褚恒的话像是机关枪一样扑面而来,吵得陆鹤南把手机从耳边微微移开,好让褚恒可以尽情发挥。
事情哪有褚恒说得那么严重,陆鹤南轻轻揉了揉眉心,棘手的事他临行前都处理完了,就算再有突发事件发生,以褚恒的能力也能轻松化解。
这公司,离了他陆鹤南照样可以转。
“计划有变,我得参加完酒会再回去。”为了堵住褚恒的嘴,陆鹤南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上一句。
褚恒轻哼一声,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计划?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这次陆鹤南回的极快。
可惜褚恒问的速度更快:“哪种类型的私事?”
陆鹤南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朝着窗口方向看了看,懒洋洋道:“因为答应了某人一件事,得办完才能回去。”
褚恒作为情场高手,怎么可能听不出陆鹤南话里的缱绻暧昧。
“陆鹤南你是不是人,你哥们我在这冲锋陷阵,你自己在北城和姑娘玩的欢快是吧!”
那边的褚恒不好安抚,这边的梁眷也犯了难。
梁眷徘徊在一个个窗口周围,攥着饭卡迟迟决定不下来。喜好忌口乃至偏好的菜系,陆鹤南一概没说,她连个选择的方向都没有。
华清的食堂特色其实是面条,二十几种面条几乎涵盖了各个省份的所有样式。梁眷心里微动,要不吃面?可万一他不喜欢吃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