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比较幽暗的大厅,台阶上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坐在一把镶金丝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另外还有三个同样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簇拥在他身边。
而在台阶下,张大和另外两名山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汗水不时从脸颊滑落下来,滴在血红色的地毯上。
“说完了?”坐在椅子上的黑衣人问道,然后用极其轻蔑的语气说道:“全部拖出去,喂狗。”其稍显稚嫩的声音,表明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但在他的眼中一切没有价值的人,都只配去当“狗粮”。
就在身边的三个黑衣人准备去执行命令时,大门却被一个中年的油腻男推开了,外面的光从门缝照射进来,正好照亮了黑衣人露出的靴子。
在中年男人后面还跟了两名衣着暴露的女仆,她们的脖子上都拴着铁链,面如死灰毫无生气,与其说是女仆,更不如说是供人随意摆弄的娃娃。中年男人面带微笑走向大厅的中央,“啊啦啊啦,究竟是何人,居然又惹我们可爱的骑士大人生气了?”
黑衣人依旧坐着不为所动,抬手示意先等等,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就算他们三个人再罪大恶极,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进行惩处。黑衣人看着他身后的两名女仆叹了一口气,说道:“城主大人的嗜好,还是令人如此费解,真是一点没变啊。”
峰霜城城主——白敬悯,年轻时凭借“会为所有的人争取生活下去的权利”这一句口号,受到无数平民、流浪者和奴隶的支持拥护,也受到了皇帝和一众大臣的赏识,更是凭借自己的政治手腕争取到了峰霜城城主的位置。
就任之后,他也确实解决了以往几任城主,留下的所有烂摊子,但就在他自己彻底坐稳这个位置之后,他的心变了,其野心和贪婪暴露无遗。在民众面前,他会拼尽全力去维护自己爱民如子的形象;而在背地里,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满足自己欲望的机会,他俨然成为了这一方的土皇帝。
白敬悯笑了笑说道:“仅仅是两个女奴隶而已,无伤大雅,要是骑士大人也喜欢,改天我也可以送您一个玩玩。”
说罢,他便在过道旁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一个女仆自觉站到他旁边,而另一个则是躺进他的怀里。
黑衣人却说道:“不必了,这些东西,还是城主大人,您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吧。对了,我还不知城主大人今天来,有何贵干?”
白敬悯抚摸着怀中的女仆,毫不避讳的说道:“听说,您手下的人,把元素手枪弄丢了?那玩意儿,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毕竟是军方的东西,还是谨慎为妙啊。如果让军方那老东西察觉到了,我们的好日子怕是就要到头了。”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瞥向他口中的骑士大人。
黑衣人沉默不语,而跪在地上的三人则是将脸贴在地上,他们此时甚至恨不得将整个头都埋进去,因为他们为了受到更轻的惩处,根本没有汇报元素枪的事情。
白敬悯看到眼前的一幕,一边人揉着怀中的女仆,一边诡异地笑着,说道:“看来,有些情报,就连骑士大人也不知道啊。”
黑衣人用力握着椅子上的扶手,此刻他恨不得活活撕了跪在地上的三人,可下一秒他却用手扶着头,大笑了起来,就连白敬悯也不解的看向这个小孩子。
随后黑衣人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扔在了三人的面前,说道:“把枪找回来,一个人足够了,至于谁去,你们自己决定。”
三个人面面相觑,张大咽了口唾沫,因为他失去了双手,可以说已经被宣判了死刑。正准备下定决心做殊死一搏时,一旁的胖子注意到了蠢蠢欲动的张大,一下子窜了出去抢到了匕首,而另一个山贼也不甘就这样死去,大喊着冲上前和胖子开始争夺匕首,反观张大,他仍然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任凭另外两人争夺。
另一个山贼两只手拼劲握住胖子拿匕首的右手,虽然胖子的身形和力量占据绝对优势,但另一个山贼在生存本能的驱使下,死死地控制住了他的右手,匕首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胖子只能用左拳,一拳,一拳的朝另一个山贼的脑袋打去,一拳,两拳,三拳……脸上出现了血肿,鼻梁骨断裂,不断往外冒着鲜血,牙齿也开始脱落。
台上的黑衣人和他的三个侍从平静的看着这一出闹剧,太多类似的场景已经让他们彻底麻木了,甚至根本就没有将他们三人当作真正的人看待过。
反而白敬悯却激动的看着这一幕,似乎胖子的每一拳都挥在他的心里,每挥出一拳,他嘴角的笑容就要上扬几分,直至扭曲、变态,他的手也在使劲儿抓着怀里的女仆,仿佛他这股力量能传送到胖子的拳头上一样。
就在胖子要准备挥出第十二拳时,他终于因为力竭而放松了右手的力量,另一个山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眼睛瞅准时机,一把夺过匕首,狠狠插进了胖子的肚子,胖子好似泄了气的气球,挥舞着的左拳无力的打在另一个山贼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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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情况已经逆转了,他将自己受到的伤害,加倍的还了回去,一刀、两刀、三刀……鲜血四溅。白敬悯见到这反转的一幕,更是瞪大了双眼,情绪也是更加激动,嘴里不断说着:“杀!杀!杀!……”随后狂笑不止。
另一个山贼缓缓站起身,看向还在跪着的张大,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就在举起匕首准备刺下去的那一刻,他犹豫了,因为张大是他的亲哥哥啊!
他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一咬牙,闭上了眼睛,再次举起了匕首,心里不断的在挣扎,眼泪、鼻涕和鲜血混在一起,过了许久,他喊叫着,猛地往下一扎,将匕首扎在了红地毯上,他痛苦的抱住头,开始痛哭起来。
张大流着泪缓缓抬起头看向自己这个弟弟,不断命令道:“杀了我,杀了我!”
只见另一个山贼,双手抱头,无声痛哭着,缓缓摇了几下头,然后将头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向地面,想以此让自己解脱出来。
张大缓缓直起身来,跪着向前移动,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和弟弟两个人再不动手,他俩都会被骑士大人拖去喂“狗”。待张大移动到弟弟身边,将他的脑袋埋进自己的怀里,然后逐渐用力,直到他再也没有了动静。
可当张大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又追悔莫及,急忙查看自己的弟弟是否还有呼吸,趴在他的胸口上去听是否还有心跳,然后不断抽打着他的脸颊,想叫醒他,最后摇晃着自己弟弟的尸体,他再也忍不住了,肆意哭了起来。
白敬悯边笑边拍手叫好,开口说道:“真是一出好戏啊!看来人选已经定了,那骑士大人可不要让我失望啊!”,然后抬手,看了一眼表继续说到,“呐,已经这么晚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愿我们合作愉快,骑士大人!”
白敬悯站起身后,手放胸前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拉着铁链,带上自己的两个女仆转身离去。黑衣人也站起身来目送这位城主大人离去。
待白敬悯关上门离去后,黑衣人再也忍不住了,反手便抓住椅子的扶手狠狠朝台下摔去,猛地呼吸了几下,在缓和了心绪之后,才说道:“老狐狸,别以为你加入了恶灵组织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走着瞧!”然后看向白敬悯坐的椅子,对身边的人说道:“把那把椅子给我,挫,骨,扬,灰!”
黑衣人身边的一个侍从,立马跑下台,拖着椅子去执行刚刚下达的命令。
黑衣人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张大身边,“带上三个人,外加一条‘狗’;元素枪,就不要了,把那三个人的人头带回来,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说罢便带着剩下的两个黑衣侍从离去了。
只留下张大一人,跪在一具尸体旁边……
北宫翼看着这一路上的车水马龙,一种久违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他回忆起了自己之前四处流浪的日子,突然间一辆摩托车驶过,一名少女戴着头盔压低身子驰向远方,瞬间吸引住了北宫翼的目光,站在那里看着她直至消失。
花肃时注意到了,走过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别看了,那种奢侈品不是我们这种人消费得起的,走吧,我家就在前方。”
北宫翼回过神来后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一间很普通的店铺,上面写着“花氏野山菇包子铺”,而在店铺的上面三层是三层民房,一栋简单的四层小楼。
花肃时一边说,一边将肩上的竹筐交给店铺里的人,“黎叔,我老爸呢,还没回来么?”
“这次的倒还挺新鲜。你老爸去进货还没回来,毕竟你们两个人又不能天天进山采蘑菇。”黎叔接过竹筐,看了一眼里面的蘑菇回复道。
“知道了。”花肃时简单回应了一句,便俯下身子摸着花舞的头,“花舞就乖乖待在这里,哥哥和北宫哥哥去办点事,一会儿回来接你去玩,嗯哼?”
听到去玩之后,花舞两眼放光,点点头。黎叔也笑眯眯着看向花舞,说道:“小花舞有没有兴趣帮黎叔洗洗蘑菇呀?干得好了,有奖励哦!”
花舞大声说道:“好!”然后飞速跑进店铺,蹦起来让自己挂在竹筐边缘上,伸手去抓蘑菇。
花肃时被这一幕逗笑了,说道:“黎叔,花舞就暂时拜托了,我们马上回来。”
“好!放心去吧。”黎叔剁着包子馅回应道。
然而,此刻坐在远处的一个人压低了自己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