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彧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我要去偷袭司令，与他交手，在他与我交手的过程里，我会想办法让他对周围失去戒备。”

“然后，我需要你成功的，探取到司令的记忆。”

粟业微笑着问道：

“大明星先生，你有把握对付司令？”

蓝彧无所谓的耸耸肩，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打不过就说我发了失心疯，反正今天所有人都要堕落发疯，不是么？”

粟业摇头：

“你就不怕，司令一个不注意，杀了伱？”

蓝彧不在意的说道：

“我只是个搞笑角色，我死了对这场大戏毫无裨益。”

现在粟业确信，蓝彧真的变了，变化巨大。

而且很可能这种改变，连带着过去的评判标准也得变，现在的蓝彧，很可能已经变成了某种难以预测的存在。

这很有趣，且事关秦泽，粟业决定帮忙。

“那么第二件事是什么？”粟业追问。

蓝彧说道：

“如果第一件事顺利，且和我猜测的某个可能性走向一致，才会有第二件事。”

“扭转历史，洗刷你脑子里发光圣人的冤屈。”

粟业大概猜到了完整的事情经过了：

“看来，最近的怪相，和秦泽无关，但会有人将脏水泼给秦泽？”

蓝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平静的说道：

“谁知道呢，打得过司令再说吧。”

“现在开始行动？”粟业已经迫不及待。

蓝彧再次打个响指，露出浮夸到几乎五官变形的笑容：

“合作愉快，出发！”

……

……

六月初四，凌晨。

巨大的能量波动如同风暴席卷，惊悚的，癫狂的，搞怪的笑声于临襄市不久前被重建好的富人区——金龙山响起。

但没有人在意这样的笑声。因为顽劣的申猴，堕落之力扩散到了全世界。

各种恶作剧的笑声此起彼伏。

被恶作剧的人，和施恶的人，都在笑。

仿佛不管是整与被整，都是如此的有趣。

当初乔薇与李小花穿越猴之路径的时候，内心涌现出了无数种捉弄对方的想法。

甚至想着要不要干脆变成旧历形态，也不管能不能驾驭住，不顾后果，只要能吓唬一下对方就行。

看到对方吃瘪，任何代价都可以忽略不计。

眼下的临襄市，怪相横生。

马桶里的喷射可乐，让某个父亲的脸上满是碳酸饮料与排泄物。

准备进行人类最高使命的夫妻中的妻子，在自己的身上某些经常容易被丈夫口水包裹的部位，涂上了芥末。

某领导的电话被包养的小三打爆了，只为了在深夜的时候，吓唬一下领导。

彩票工作站的人，开始向所有中过奖的客户，告诉他们中了头奖，但领奖的地址，却指向了公园的厕所。

类似的恶作剧太多了，多到整个城市，全是快乐的笑声。

六月初四的白天，公司开始了紧急安排，将所有地位较高的普通人，转移到旧历监狱。

因为只有监狱，可以隔绝这一切。

监狱周围，已经搭满了帐篷，这是一个给普通人的高层们准备的避难区。

一部分低等级的旧历者犯人，被加急处决。

目的，便是为了让监狱内部也腾出足够多的空间，给那些地位最高的人。

旧历监狱，在短短一个上午，聚集了十一万六千人。

当然，这比起京都的天通苑似乎还差了不少。

不过远远望去，也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了。

旧历监狱内部，通过卫星转播——能够看到各个地方人们的现状。

娱乐至死已经不足以形容如今的临襄市。

很多被转移到旧历监狱的高层们，也都受了伤。

值得一提的是，王淑芬和周泽水夫妇也被转移到了旧历监狱，是蓝彧的意思。

蓝彧受了一些伤，说是昨晚遭受到了一些旧历者的袭击。

司令也受了伤，也是同样的回复。

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就连强大的旧历者也被波及。这个世界已经彻底乱套。

而这个时候，公司所有有能力抵抗堕落效果的人，都在不停的联系旧历者。

作为唯一的官方机构，公司寻找到旧历者，一般会对个别旧历者进行招募。

大多数旧历者，则是确认旧历是白色之后，就将其放走，但会保留联系方式。

如今，公司的各个城市的小组成员，都在不遗余力的告知当下的情况。

堕落值神的影响，一共十二种，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秦泽。

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播。

英灵殿自不必多说，哪怕连杀手组织，也都被影响。

同样被转移到旧历监狱的，还有胡东风和他的妻子结衣女士。

但柯尔没有来。

柯尔可不会将自己置身于旧历监狱那种地方，他本身可以抵挡堕落效果。

作为最神秘的哲学家，他是操控时间的人，如果进入旧历监狱，就变成了普通人，那可太糟糕了。

这是第一天，柯尔与胡东风通话：

“你相信目前的消息吗？世界的乱套，和秦泽有关。”柯尔询问胡东风。

胡东风摇头：

“我不相信，我眼里的秦泽先生，绝对不会做危及这个世界的事情。”

柯尔说道：

“那你可得把这个想法藏好了。因为后面，他可能会成为整个世界的敌人。”

“也许，你的看法也会改变，胡东风，我们往后看。”

……

第二天，六月初五。

监狱里的各国高层，精英人士，或者关系户们，在监狱里看到了因为“嫉妒”而恶毒咒骂，甚至肢体殴打的人类。

很多旧历者已经被整合，都有了声讨秦泽的欲望。

此时此刻，秦泽是世界罪人的消息，几乎已经传到了百分之八十的旧历者耳中。

袁奋，爱丽丝，卢弧，老赵……都情绪复杂。

爱丽丝特别询问了蓝彧：

“这一切你怎么看……你觉得秦泽真的是导致这一切的罪人吗？”

蓝彧的喜剧演员状态，并不是无限维持。他在平日里，还是正常状态。

对于秦泽，他的评价是：

“正义站在多数的一方的话，那么他就是罪恶的。我们如此弱小，我们的想法又有什么关系呢？爱丽丝，你太弱了，我也太弱了。弱者，就站队就好。”

这话看起来，像是再说，秦泽就是该被讨伐的。

但爱丽丝总觉得，蓝彧话里有话。

第三天，六月初六。

世界的瘫痪和扭曲还在继续，虎象征着暴力，暴力的影响下，很多事情就不需要理由了。

嫉妒与傲慢引发的流血总归要酝酿，要时间去发酵。

但暴力不会，暴力就是暴力，不需要任何理由，全世界仿佛一个巨大的格斗场。

人们看到谁都忍不住去殴打一番。

但有趣的是，暴力反而是堕落效果最弱的。

当被殴打到疼痛的时候，人们会有难得的清醒。

这个世界属于一种病态，但又不至于被病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