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想捡起纸卷,手伸出去,又犹豫着缩回来:“小人……小人不识字……”
堂外,花娴晃晃公孙白的衣袖:“白哥哥,你说,张大山既然跟张大壮不熟,那么他们兄弟俩的感情会很好吗?”
公孙白一顿,继而,嘴角上扬:“娴儿果然聪慧!”
花娴莫名其妙的被夸奖,疑惑的抬头看着公孙白:“我说了什么值得被夸奖的话了吗?”
“既然兄弟俩常年不走动,那么感情能好到哪去?”公孙白淡淡说道。
花娴恍然大悟:“呀!你们这些凡人可真是满肚子花花肠子!既然兄弟俩感情没那么亲厚,那么刚刚在大街上,张大山拦住我们跪地求饶的那场戏,就显得很突兀了不是吗?除非,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给弟弟讨回公道,而是另有所图!”
“什么叫,‘你们这些凡人’?”
公孙白盯着花娴的眼睛,看到小姑娘眼中有一丝仿若露馅了的慌乱和懊恼,愉悦的扬起了嘴角。
花娴正准备找个借口搪塞公孙白,就听见袁昱青洪亮的声音传来:“大胆刁民!你既与弟弟多年不常走动,彼此间感情也必然并不亲厚,既如此,你在大街上当街拦住公孙世家新任家主的行径,究竟意欲何为?”
“呀!这个大人不傻啊!”花娴心里狠狠地夸奖了袁昱青一句。谁知因为激动,小姑娘居然大声喊出了这句心声。
于是,原本肃穆沉重的公堂氛围被一句奶声奶气的“童言无忌”给打散了。
袁昱青循着声音瞥向花娴,花娴与袁昱青目光相碰,她也不害怕,只是为打扰了袁大人审案而抱歉的笑了笑,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五岁小女孩的乖巧呆萌让袁昱青仿佛看到了水沅沅幼时的模样,他不禁笑了笑。
跪在堂下的张大山傻了,原本鼓起勇气打算说出那紫衣公子帮他编好的说辞被袁昱青脸上突然绽放的笑容给吓得忘记了。
张大山大脑一片空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张大山!”
袁昱青旁边的年轻师爷,也就是女扮男装的水沅沅见自家小舅舅突然宕机,便接过了小舅舅刚刚的审案节奏。
“你可知你家兄弟张大壮是个街溜子?”
“草民不知。”
“你可知张大壮的媳妇王翠花是他从赌桌上赢来的?”
“草民……”
“如实说来!”
“草民,知道。”
张大壮的媳妇王翠花,原本是楚州城西一个更夫的媳妇,那更夫好酒又好赌,王翠花便是他在赌桌上输给张大壮的。
那王翠花也是个可怜人,改嫁给张大壮后,日子也没有比跟着那更夫好过些。
更夫好歹还每月有固定进项,而张大壮,却是完全凭借给人看场子,收保护费,以及做仙人跳的局骗钱等下作手段过活。
张大壮在林氏面馆“中毒身亡”后,他欠下赌债的赌坊和他赊账的卤菜摊、酒铺等都拿着账单来逼迫王翠花还债,还放话说如若还不上,就要拉王翠花去青、楼卖笑还债。
王翠花原本指望着林氏面馆能赔偿一些银子用以还债,谁知公孙无虑宁可把银子拿去贿赂知州大人,也不愿意赔偿她一文钱。
绝望的王翠花只好一头撞死在林氏面馆门前。
张大壮是真死还是假死尚且不知,但王翠花是真的死了。
堂外百姓听完王翠花的故事唏嘘不已,已有妇人在咒骂那张大壮狼心狗肺,死了也要坑自己婆娘一把。也有妇人趁机拧住自家男人的耳朵,威胁着若是敢如此对自己,就买老鼠、药与夫家上下老小同归于尽。
花娴摇头叹息:“人,真可怜!”
五岁的小女孩一本正经的装深沉模样很有一种吸睛的反差萌。
公孙白也跟着摇头叹息:“神,亦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