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昀太阳穴突突的跳，她无奈道：“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吧。”不过是让她胡说八道一通，气消了也就罢了。

身为姐姐，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心中反复默念：阿离是妹妹，不能生气。阿离是妹妹，不能生气……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南离气人的能力。

南离双手环抱，朝东昀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教皇令都给了，真爱啊。”

一句话，精准瓦解了东昀的防线。

“咔。”东昀的指骨发出一声脆响，她笑着看向南离，咬牙切齿，“来，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我又不傻。”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自然不能再继续。南离嘴上说着不干，却还是无所畏惧的上前一步，“她到底是投入了多少成本，才这么满腹心思的要留住你？”

东昀拿南离没有办法，“我的存在，让她肯定，一定能杀了……”唐三。

最后两个字南离是从她的口型中读出来的。

“呵，行，还是你们会玩。”南离的面色冷下来，“直接杀了多好，绕来绕去、装来装去，也不嫌累。”

东昀叹了一口气，传音入密道：“她还没查到昊天宗的具体位置，武魂殿没有按下上三宗，自然不会随意出手。但上次见面，我能从她的言语中试探出来，下一步动作要开始了。”

“今天的事情，她会不会借机为难你？”

东昀摇头。

南离一手叉腰，甩了甩高束的马尾，“你叫我不要把这里的人当作玩物，那你呢？”

东昀知道她说的是唐三，“奠基之石。”

“杀一人，换我全族，这个诱惑，我拒绝不了。”

何止是东昀拒绝不了，南离自问，让她选，她也不会拒绝。

哪怕她们都知道这样做不好，但，实在无法拒绝。

“你就这么肯定千仞雪会履行约定？”毕竟东昀的付出先于千仞雪，谁知道她会不会反悔？

“不履行，那就杀了她。还有唐三……”东昀拨开南离被风吹乱的额发，“若他有那个本事，我的命，尽管来取，否则便只能看他能活到几时了。毕竟我是个，被自我道德约束的恶人。”

南离看着她平静到冷漠的眼神，苦笑一声，“我心中那可笑的‘善’，也不过是想让更多人活着罢了。”她心中亦掺杂着邪念，所以放任东昀的行为。

如果一定要有人死，南离当然希望最后活下来的是东昀。

她们从不标榜正义，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恶念。

无论武魂殿是善是恶，无论唐三等人是对是错，我们为复仇而来，为族群安定而行。

愿意为此，承担一切后果。

“只可惜，我坏的不够彻底，不然管什么三足鼎立，这大陆自然是越乱越好。”东昀望着湛蓝的天幕，她从来没有一日忘记过，曜日岛曾经的火光烛天。

南离默然许久，“再继续下去，我保不住你怎么办？”

东昀没有回答，反而说道：“阿离你看，这天上永远只有一轮太阳，总是孤独的。”

东昀去寻千仞雪，暗红色身影走在阴影与光明交界的地方。

南离手中跃起一簇纯净、洁白的南明离火。东昀坏的不够彻底，我也无法如南明离火一般纯粹。

她不是纯粹的善，东昀也做不到彻底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