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朱慈烺正在居庸关杀鞑子。
这个时候把他召回,先不说他愿不愿意回。
哪怕真的回来了,崇祯又能把朱慈烺怎么样?
“陛下,太子殿下都已经犯下如此大错,难道陛下还要纵容吗?太子殿下如今不过十三岁,不加以斧正,未来若是犯下更大的错误,这社稷该当如何?”
每次当张四知用这种江山社稷来说事的时候,崇祯都觉得特别厌恶。
偏偏他还不能反驳。
就在崇祯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王承恩道:“陛下,范复粹求见。”
“进!”
崇祯更加头痛了。
范复粹和张四知并不是一伙的。
可每当朱慈烺出了什么问题,范复粹反而比张四知更加的积极。
毕竟论身份,范复粹是朱慈烺的老师。
可范复粹还没进来,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张大人,是否有些过于言重了?”
“范大人,这里又有你什么事?”张四知道。
“当然有我的事,前线太子传来捷报,特意汇报给陛下。”
“哦?是何内容,快快呈上!”
这几天崇祯看似不显山不漏水。
但其实没人比他更担心朱慈烺的。
再怎么说,朱慈烺也是他的儿子。
周皇后听闻朱慈烺带兵讨贼,和崇祯闹了一阵子之后,这几天一直都在床上下不来。
崇祯一直都在等,等捷报。
可两天了都没等来。
没曾想这一次居然是范复粹把捷报给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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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莫急,老臣亲自给您念。父皇陛下,自儿臣出宫杀贼以来,在京畿一带的村子里,埋伏豪格部下骑兵,以四千杀五千,把鞑子杀得落荒而逃,战损比达一比五!
随后与毛将军骑兵汇合,追击鞑子骑兵。追击至昌平城,才发现昌平城失守,鞑子大将富察富康和鞑子贝勒豪格汇合,组成九千骑兵,进攻儿臣四千天雄军。天雄军利用虎蹲炮,改良的秘鲁铳,研发的纸筒定装火药,以及戚将军的鸳鸯阵,与贼周旋,大胜!”
乾清宫人不多,就张四知,范复粹,王承恩和崇祯。
范复粹年纪比较大,声音也比较软。
念的时候没什么气势。
可这短短几句,哪怕毫无气势,却也听得崇祯血气上涌。
他猛地拍着桌子站起身,怒声道:“好!干得好!”
王承恩急忙在旁边拍马屁。
“恭贺皇上,恭贺太子殿下。”
大胜,这是实实在在的大胜。
自从鞑子入关以来,面对清军大明很少有胜仗。
仅有的那几次屈指可数,而且并没有给清军造成多大的损失。
可这捷报短短几个字,天雄军和鞑子骑兵战损一比五。
就让崇祯知道,他们这一次,不仅拿了一次大胜,甚至还重创了鞑子骑兵。
张四知却是脸一黑,他没想到朱慈烺的捷报来得这么不合时宜。
“殿下别着急,后面还没有念完呢。”
范复粹笑道。
“继续,继续念。”崇祯笑呵呵道。
这么多年了,崇祯露出笑容的次数同样屈指可数。
像今天这样发自内心,并且开怀大笑到失态的,更是只有这一次。
“儿臣杀退鞑子,夺回昌平,命兵部侍郎陈新甲返回昌平。根据调查,兵部侍郎陈新甲本应该按照命令,带领两万人与儿臣天雄军前后夹击,这是一次千载难逢剿灭鞑子的机会,其中更有皇太极的长子贝勒豪格。
可陈新甲两万人在昌平,面对鞑子不守而退,把昌平拱手相让,让豪格骑兵拥有了逃跑路线,这才无法剿灭对方。陈新甲不战而逃,延误战机,此等懦弱叛国行为,当斩立决!儿臣愤怒至极,故此先斩后奏,望父皇恕罪。”
崇祯再次拍桌子怒声道:“此等行为,和叛国何异?斩!应当斩!”
“陛下!此风不可长!”张四知再次跳了出来。
“此举不仅不合法律,更不合祖制!”
范复粹冷笑道:“法律?祖制?范大人是不是在朝堂上待得太久了,那是战场,能和朝堂上相比?”
“那也应该有规矩!”
范复粹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无论太子殿下在前线做何等事情,只要以胜利为前提,都不应该做出惩处,最起码目前不能!即使惩处,也应当等太子殿下得胜归来!”
“范卿所言极是,此事暂且搁下,等太子回宫再议。”
“可是陛下……”
“张大人,你很闲吗?”
“遵旨,微臣告退。”张四知跟吃了苍蝇一样,一张脸扭曲地离开了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