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楼微微一笑:“没了粮食,还有银子,有银子就能买到酒。”
这就是祁东楼上辈子高老师用过的诡辩流。
引导别人追击自己的论点,然后再挖坑。
张居正微微笑了一下:“不愧是小阁老,不过若是天下都没了粮,恐怕有银子也买不到酒了。”
这么明显的破绽,张居正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而且暗暗讽刺你严世蕃脑袋恐怕只有银子。
祁东楼也笑了:“这话不对,天下没了粮,那也就没有了人,酒有和没有二者也没有什么区别。”
祁东楼也抓住了张居正的漏洞,你来极端假设是吧,有没有考虑这假设本身就站不住脚。
张居正:“那按照小阁老的意思,有人就会有银子,有银子就会有酒,有酒就会有粮食?岂不可笑?”
张居正反守为攻,混淆了祁东楼话的意思,推出一番听起来颠倒黑白的言论,你小阁老以为有银子就什么都能买的到。
祁东楼:“就是这个道理,你觉得可笑是你还不够年岁,不够驳杂。”
有需求自然会有供给,这是市场论,供给和需求本身就是相互作用的,
你看不起这个道理不代表这个道理不存在,
就像是眼下这朝局,我拿银子,自然会有人给我办事,我能让人赚银子,自然有人围着我转。
虽然这听起来又俗又脏,但是这是真理。
张居正:“张某还是宁愿纯粹一点。”
祁东楼摇摇头:“这不是你能说的算的,就像粮食进了酿酒池,成什么酒,不是它能说的算的。”
很多时候都是大势所趋,不是大势中某个人能决定的,眼下明朝的朝局腐败,岂能是一个人所能改变和选择的?
祁东楼说这话也有一丝无奈。
不说他上辈子,这辈子成了严世蕃,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严世蕃就是严党的人,他能成什么酒是他自己说的算的吗?
是看他老爹,是看嘉靖皇帝需要什么样的白手套。
张居正摇头:“张某可以不进这酒池。”
这话祁东楼可不信,你张居正可不是洁身自好,愿意脱离官场的人,你心中的抱负现在虽然不显露,但是我可清楚。
祁东楼似笑非笑:“你不进自然有其他的粮食进,酒还是一样酿。”
这朝廷眼下有你没你没区别,别把自己看的太重。
说着伸手拿起酒壶,又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张居正,一杯留给自己
张居正对视着祁东楼的目光:“那小阁老为何偏要请我喝这杯酒?”
张居正这话就已经算是直接问严世蕃,你今天叫我来,葫芦里装着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