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最年轻,最聪慧好学的农夫,从此便有了另一个身份——学者。
学者,简单收拾起行装,在村民们殷殷期盼的目光下,向着远方而去。
可等人生说出他的第二个提议后,本以为水到渠成的事,却罕见的遭到了许多农夫的反对。
哪怕人生是话事人。
哪怕人生穿着威望的外衣。
“要迁移,你们迁移,我可不去。”
“就是。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难道又要放弃所有的努力,重新开始吗?”
“山神没有降下启示,我们山族人是不会移民的。”
“河神也没有降下启示,我们水族人也不会参与移民。”
村民们纷纷表达了自己对移民的看法。
这时人生才知道,自己自从成为了村落里的话事人以后,不知不觉间,已站在了事事为村落,为村民着想的高度和角度,来考虑问题和解决问题。
人生隐隐感觉到,当初从生命高峰跌落时,被投出去的德性人生又回来了。
而绝大多数的农夫,还是如之前的人生一般,有的也只是本性和人性。
同时,这也让人生看清了村落里,一直潜藏着的问题。
虽然自己的第二个提议没有通过,但人生非常庆幸。
庆幸把村落潜藏的问题给暴露了出来。
不怕有毒蛇的存在,就怕看不到毒蛇的存在。
人生看到了,初升的村落是一个信仰混乱的村落。
人生也看到了,初升的村落是一个杂居多样性的村落。
人生还看到了,初升的村落是一个没有凝聚力的村落。
信仰的混乱,就如当初的人生一般。
农夫们的信仰,也是五花八门,多种多样。
有信山神的。
有信水神的。
有信土神的。
甚至还有信亡灵的。
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祭祀的仪式,也是多种多样。
苟且后来,在得知了农夫们有这么多的信仰后,曾感慨又夸张的对人生说道:“我以为地里的杂草,就已经够多的了。没想到这神灵,比地里的杂草还要多。”
“信则有,不信则无!”
人生也只是回了苟且这么一句。
因为,人生已逐渐看清,文明的画卷里存在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存在,只因相信存在,而存在罢了。
而农夫们的信仰,大多与他们的出身脱不了干系。
那些来自高山的。
大多信仰山神,并以山族自居。
那些来自河畔的。
大多信仰河神,并以水族自居。
那些来自平原的。
大多信仰土神,并以土族自居。
虽然他们,最终都来到了初升的村落抱团取暖,但却摩擦一直不断。
摩擦产生矛盾,矛盾又产生冲突。
人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解决这些因信仰和出身不同,而产生的摩擦。
就算有威望的外衣和话事人的身份,人生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因为认知的不同,很多事根本无法进行沟通。
这样一来,初升的村落从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却如一盘散沙,无任何凝聚力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