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萱见她一副满不在乎模样,沉声道:“你可是在跟我装傻?”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柳师师哼道。
“柳师师!你日日吃我的用我的,每天不厌其烦的搅扰于我!如今是何意?是不愿帮我?” 陆萱寒声道。
“唉!你如今是相府少夫人,何必还拉帮结派?” 柳师师无奈道。
“休要污蔑我!我所为者,乃是你我的将来!你以为相府少夫人便能掌控整个相府吗?且不说杨炯招惹了多少公主,单论咱家这些生意,也全非我一人说的算!在京城,李渔与郑秋好得天天睡在一起,她也有了身孕,你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在北地,三公主陪着杨炯出生入死,潘家姑娘更是第二次随军出征,她是何意你难道不懂?”
柳师师听她言罢,笑道:“啥意思?你也想日日与我同榻而眠?”
“你正经点!我是告知你,你迟早要认祖归宗,到时候若无依仗,谁会看重你?此理如此浅显,你难道不懂?咱们不必与她们争高低,但绝不可矮人半截。相府家业有限,如今众人皆在为自己未来的孩儿筹谋家业,你倒好,天天就知道吃!” 陆萱狠狠瞪她一眼,嗔怪不已。
柳师师嬉笑着凑近,拉着她手臂调笑道:“往日未觉,不想你心思这般重!”
“你好好说话!”
“好好好!我好好说,你的意思不就是说,咱们做娘亲的不能只盼着继承相府家业,要为自己孩儿挣下一份自己的保障吗?我懂!” 柳师师挑眉道。
“知道就好!你现在有孕,不能远行,就在江南好好养胎!你孩儿那份,我这做姨娘的自会为他挣下!”
柳师师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谁要你挣?我白莲教就不是家业吗?”
“你闭嘴吧!比杨炯还没个正形!” 陆萱瞪她一眼,不再言语。
柳师师这些时日与陆萱朝夕相处,渐觉这相府少夫人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陆萱每日卯初起身,子初方眠。一日所见之人比柳师师杀的人还多,更别提那些令她头疼不已的账本。如今相府生意愈做愈大,陆萱忙得脚不沾地,片刻都不得闲。
即便如此,自己这般与她作闹,她也未曾口出恶言,即便有时二人吵得面红耳赤,次日她仍会遣人送来自己所需之物,便是那些自己都觉得无理取闹的要求,陆萱亦会悉心安排筹备。
柳师师对陆萱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虽嘴上不认,心中却不得不钦佩陆萱的胸襟气魄,换作杨炯的那些红颜和她这般作闹,柳师师可没那个耐心和好脾气。
思及此处,柳师师不禁叹道:“你不累么?”
陆萱一怔,继而理了理鬓角发丝,悠悠道:“杨炯来我家提亲那日,我便没了娘家,我不似她们,生来便尊贵无比。我不能停歇,我要让杨炯知道,他不曾选错人!”
“你错了!我了解杨炯,他绝非那般小人!他若是心中没你,定不会答应娶你!” 柳师师反驳道。
陆萱苦笑:“相府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我这少夫人!我若毫无建树,岂不是辜负了杨炯和老爷子的信任?”
“你这人!当真是被相府套牢了!”
“你又何尝不是?待你生了孩儿,难道还让他随你四处奔波?” 陆萱没好气道。
“哼!杨炯若负我,我便走!叫他永生都见不到我和孩儿!”
陆萱白了她一眼,提醒道:“莫要嘴硬了!你且准备一下,稍后带你去见一位女医,此后你每七日皆要去她那里诊脉。”
“啊?你当真为我寻了女医?我和你不过是闹着玩,我身边诸多郎中女医,何必还要找?” 柳师师不好意思道。
“不一样!她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女郎中,尤擅女科,我见你情绪起伏颇大,如今又尚未显怀,若有差池,我陆萱岂不要被人戳脊梁骨?”
柳师师无奈,见陆萱起身重新梳妆,疑惑道:“她好大面子!你都请不动她?还这般郑重其事的上门?”
陆萱面色有些不自然,沉默不语。
“她是何人?”
“到了你便知晓!”
“哼!你不说,我便不去!我可不受那气!”
陆萱无奈,知道柳师师是为自己抱不平,毕竟陆萱对外都是以相府少夫人的身份行事,她就是相府的脸面,见一个女郎中都要如此郑重,自家又不是没有郎中,所以才会说这种气话。
“我说了你便随我去?”
柳师师好整以暇的静候她开口。
“她叫尤宝宝!”
“好傻的名字!” 柳师师吐槽道。
“住口吧你!” 陆萱瞪她一眼,拉着她登上马车,朝城中安乐堂而去。
柳师师满心狐疑,快步追上,追问道:“你不对劲!”
“何处不对劲?” 陆萱皱眉,环顾自身着装和仪态,并未见有什么不妥。
“哪哪都不对劲!”
陆萱怒瞪她一眼,再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