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人靠得比较近,封二贵说话的时候九娘明显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酒精气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斜眼看向他:“哥啊,我家前天夜里突然失火,屋里所有东西都烧没了,现在别说住处,吃饭都得跟邻居借粮呢。”
尽管封二贵一直低着头,但看上去似乎并不太在意。他刚才过来的时候也看见了隔壁那间被烧得乌漆嘛黑的房子,不过听说九娘最近赚大钱了,家里养了一大堆人不说,还请人盖新房,那旧房子烧了就烧了吧,反正新房也快盖好了。
九娘停顿了一下,瞟了一眼那个瘦弱的小孩,接着说道:“我这里确实没钱了,如果你家里真的揭不开锅的话,那我只能厚着脸皮再找嫂子借点米给你带回家,至少能撑几天。你身强力壮的,出去打打工也能挣些钱养家糊口。”
听到这话,封二贵立刻不高兴起来,只给米不给钱有什么用?那点米能值几个钱?还不够他喝一顿酒的。再说他还欠了镇上春纪楼三两银子,要是这次借不到钱怎么办?
小妹自从出嫁后怎么变得这么难缠了?以前在家的时候那么听话,叫她做什么事都不会拒绝,现在竟然敢对他这个哥哥指手画脚了。
封二贵满脸严肃,想要斥责九娘两句,但碍于楚东阳一直在场,他又不好过于激烈,于是只好说道:“你看看你二哥,现在都快成废人了,出去哪里还能找到活计?就算真找到了我也干不了。上个月去耕地,家里的老黄牛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发狂,我怎么指挥它就是不听,结果直接把我掀翻在地,还踩了我几脚。没钱请大夫,只能这么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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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二贵说完,还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到九娘一脸怀疑的样子,他便掀起右衣袖,说道:“你要是不信,自己看看,我这右手现在连力气都使不上,连我家狗蛋都抱不动了。”
封二贵的右胳膊上确实有一道伤口,但九娘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刀伤,根本不是他所说的被牛踩的。
她才不会那么容易被骗呢!
九娘脸色一沉,压抑住内心的不满,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有钱的话,肯定会给你的。只是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真的是无能为力。那房子马上就要修好了,我还在为工钱的事儿犯愁,到时候要是拿不出钱来,不知道那些工人会不会把我的新房给拆了。”
自从封二贵走进院子,杨进就躲进了厨房,毕竟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也不好意思在旁边偷听。
楚东阳站在九娘身旁,紧闭双唇注视着封二贵,他心里明白这个人满嘴都是假话,因此对他有些反感,但考虑到他是九娘的亲哥哥,所以并未多言。然而听到九娘这一番诉苦,楚东阳既感到惊讶,又觉得好笑。
封九娘,这人真的不懂得吃亏两个字怎么写,对待她自己的亲人都是如此。
眼看自己弟弟这副模样,封二贵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完全无视身边的楚东阳在场与否,冲天怒吼:“九妹,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啊?记得小时候你被邻居家的小男孩欺负,是谁拎起扫帚冲上去把他打得屁滚尿流的?现在二哥我落魄了,连口饭都吃不上,你竟然袖手旁观?”
面对封二贵的指责,封九娘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回答道:“二哥,我已经解释过了,我并非不想帮忙,而是实在无能为力。”
听到这话,封二贵紧握双拳,脸色铁青:“外面都传言你发了大财,赚了好几千两银子,结果因为一场大火,你就开始哭穷了?”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封九娘,质问道:“我又没叫你把所有钱都给我,只不过希望你能拿出几十两来接济一下,你却连这个都不肯,你这算哪门子的妹妹?”
封九娘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反驳道:“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我还是被你们用区区二两银子卖掉的!当初愿意给你五两银子,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你别得寸进尺!”
她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并不是真正的封九娘,这些人与她毫无血缘关系,她何必操这份闲心!
封二贵心中的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恶狠狠地瞪着封九娘,威胁道:“如果你见死不救,就别怪二哥我翻脸无情了!”
封九娘心中一惊,难道封九娘曾经有什么把柄落在封二贵手中,现在他打算揭露真相了吗?
她皱了皱眉头,紧紧地盯着封二贵,一言未发。
封二贵咬紧牙关,下定决心瞧了瞧楚东阳,说道:“哥们儿啊,你可不能把那两银子当回事儿啊,那个九娘,其实呢,是被别人糟蹋过的女人,还挺主动地去送上门呢,真是丢尽了我们封家的面子。我爹当时都气得要拿棍子打她,是我拼命拦下来,才保住了她这条小命。不然的话,你以为用区区二两银子就能买到个媳妇儿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封二贵听说九娘现在可是发了大财,而且她那个瘸腿的丈夫也治好了病,对她特别好,走到哪里都跟在后面,就像是个宝贝疙瘩一样。他就不信楚东阳听到这些事情后还能接受九娘!
九娘听完封二贵的话,整个人都惊呆了,心想这家伙说的不会都是假的吧?没拿到钱就故意编出这种话来毁坏自己的名声,让楚东阳讨厌自己。
她前世虽然对于性爱无过多体验,然而对基本的生理知识倒颇有了解。关于前两天夜晚碰巧遇到的楚东阳,尽管她确信那是她的首次经历,而且楚东阳也未能坚持到最后,但那层薄薄的薄膜破裂时带来的剧痛却是那样清晰地留在她心底。因此,从她自身的感受和认知来看,毫无疑问,在与楚东阳发生关系的那晚之前,她还保留着自己的贞操。
这个封二贵,真是个卑鄙至极的小人,竟然为了那点银子不惜诋毁自己的亲妹妹!九娘紧紧握住双拳,心中充满了愤怒,恨不能一拳砸烂封二贵那张令人作呕的面孔,狠狠地骂出两个字:“混账!”
封二贵斜视着九娘,得意洋洋地笑着:“哈哈,害怕了吗?刚才要是肯乖乖给钱,哪还有这么多麻烦事呢?”
看到封二贵那副丑陋的嘴脸,九娘只觉眼前一片模糊,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否则只怕她会忍不住拿起身边的工具刀,直接刺穿他的心脏!
而在九娘背后的楚东阳则挺立如松,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封二贵,脸上的神情阴森恐怖,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浓烈的杀意,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封二贵见状,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触怒了楚东阳,于是再次瞥了九娘一眼,冷笑道:“我说多少遍都无所谓,反正这事儿在我们村子里早就传开了,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算是村里那些小孩子,比如我家的狗蛋,他也知道,他九姑姑曾经看上了我们村那个秀才的儿子,晚上还约人家去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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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二贵的笑容显得狰狞无比,更加让人感到厌恶。
楚东阳的脸色愈发阴沉,声音低沉地问道:“你刚才说九娘是什么?”
“哈哈,就是个破鞋呗——”
封二贵的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楚东阳抓住衣领,高高举起。他吓得脸色苍白,拼命挥动着双手,大声喊道:“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楚东阳身高超过一米八,体格强健,抓起只有一米七不到,瘦弱不堪的封二贵,简直就像是拎小鸡一样轻松。
封二贵手脚并用地挣扎,口中不断地咒骂:“你这个混蛋,居然敢对我动手,小心我叫人来把你家那半拉子房子给拆了!让你见识见识我也不是好惹的!”
他此刻的样子,与刚刚在院子门口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封二贵在小镇上混迹多年,认识许多地痞流氓。有一回,他甚至邀请了牛帮的几名兄弟上酒楼饮酒作乐。要是楚东阳惹火了他,到时他肯定会找牛帮的兄弟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楚东阳五指如钩,紧紧扼住封二贵的咽喉,语气冰冷地道:“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胆敢辱骂九娘半句,别怪我扭断你的颈子!”
即使是在如此紧要关头,楚东阳依然能够保持冷静,他紧紧掐住封二贵的喉咙,使其无法呼吸,脸庞涨得通红,双手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楚东阳的束缚,双腿不停地乱蹬,脸色由红变紫。
狗蛋看到自己父亲被人拎了起来,不禁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随后开始嚎啕大哭,泪水和鼻涕糊满了他那张原本就脏兮兮的小脸。
九娘摸着疼痛难忍的额头,瞥了狗蛋一眼,无奈地叹息一声,对楚东阳说道:“相公,还是放他走吧!”
楚东阳紧闭双唇,深深地看了九娘一眼,然后缓缓松开手,看着封二贵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还不赶紧给我滚!”
封二贵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等到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后,这才艰难地爬起身,一边拖着狗蛋,一边恶狠狠地瞪了九娘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哼,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结束!我能把你卖掉一次,就能卖掉你第二次!咱们走着瞧!”
九娘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撇了撇嘴。这种只会耍狠的废物,除了放狠话吓唬人之外,又能做些什么呢?更何况,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任人摆布的封九娘,自然不会惧怕他的威胁!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老子还没死呢!”封二贵一边粗暴地拉扯着狗蛋向门外走去,一边怒斥道。狗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封二贵听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抬起手在狗蛋的脑袋上狠狠抽了两巴掌,愤怒地咒骂。
狗蛋立刻停止了哭泣,一只手使劲儿地擦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踉跄着小步才能勉强跟上封二贵的步伐。
他们走掉以后,九娘深深地吐出一口闷气。她瞥见楚东阳仍脸色冷冽,好像恨不得杀人似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她轻轻拉了拉楚东阳的衣服袖子,低声问道:“老公,你怎么啦?”
九娘突然想起封二贵刚才说的话,不禁心头一紧。难道楚东阳真的信了那些话?这家伙在感情方面就是个菜鸟,说不定真的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别人玷污过……
楚东阳紧紧抿着嘴唇,目光如炬地盯着九娘看了好久,脸色终于稍微缓和下来,眼神却依然深邃难测。过了好半天,他才叹了口气,紧紧握住九娘的手,严肃地说道:“九娘,这种家人,不要也罢。”
九娘愣了一下,抬起眼睛仔细端详着楚东阳,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弄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然而,她却什么都看不明白。也许是因为楚东阳隐藏得太深,又或许是他真的不在乎。
九娘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把他们当作是我的家人。我嫁给了你,就是你的妻子,你的女人。”
她并不是真正的封九娘,而是封久久。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唯一把楚东阳当做亲人看待。
原本她坚信楚东阳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但听完封二贵刚才的那番话,她开始怀疑,他是否还能像从前那样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