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捧着一卷书,左手下放着一朵荷花,上面还带着水气,显然是新摘不久。
少女长发环髻,眉目如画,腰间还悬着一件价值不菲的古玉。
观其行为举止,应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的小娘子。
但此刻一张白皙如玉的瓜子脸上布满红晕,两眼发直,明显走神。
东方云皇很调皮的又一扇子将鲜香味送了过去,中途没有半分泄露。
青衣少女琼鼻微微动了动,随即一双秋水明眸狠狠瞪了过来,却惹得东方云皇大笑不止,好个有趣的小娘子。
少女受惊,敛衣起身快步进了画舫,颇有几分狼狈而逃的意味,那飞扬而起的裙琚,惊艳了多少时光。
目送少女离去,东方云皇竟凭空生出几分不舍来。
看一眼对方富丽雅致的画舫,摸了摸肩上的长剑,将一丝悸动压下,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随地而坐,一边品尝着鱼羹,一边欣赏着大明湖碧叶连天的美景,怡然自乐。
俄而,对方画舫上脚步声又起,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儒生,看到东方云皇时颇为惊讶。
“是你?”
东方云皇剑眉一蹙,持鱼羹的手一停,“我们认识?”
中年儒生神情一滞,不知从何说起?他就是刚才汇波楼上将东方云皇看做女扮男装的人。
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知老夫可否有幸向小兄弟讨一碗鱼羹来醒酒?”
东方云皇一仰头,将碗里的鱼羹喝尽,转头道:“第一,我非沦落之人,至少你是,我不是。第二就是我不认识你。”
他话音又一转,“不过相逢即是有缘,一碗鱼羹还是请得起的。”
说完,取碗又到了一碗,手轻轻一送,小碗隔着五丈之距,稳稳停在了中年儒生的掌中。
他眼睛一亮,喝了声彩,“小兄弟好身手,看着手段,小兄弟定然是江湖中人了?”
“怎么?看不起江湖人?”
几息之间,他又喝了一碗,手一震,将釜中剩下的鱼羹全部吸入碗中。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我是侠,你是儒,于这天下而言,你我本质上是一类人。”
中年儒生还未说话,画舫中又迈出一人,正是先前的青衣少女,接过了话头。
“无咎先生乃文林大贤,天下士子谁不敬仰?汝有何资格,敢于他并列?”
“无咎?”东方云皇看了一眼中年儒生,这年头取字无咎的人太多,他实在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清儿莫言夸口,老夫不过一贬谪之人,哪里值得他人敬仰了?莫要让小兄弟笑话。老夫归来子。”
中年儒生轻抚长须,含笑道。
“归来子?”
东方云皇沉吟片刻后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晁补之,不错,也算有那么几分名气?”
废话!苏门四学士纵然比不过苏轼,也是才华横溢名传天下之人,岂是只能用几分名气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