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嫂子并未卷入兄弟俩的“鏖战”之中,而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明天是镇上的大集,她打算再去碰碰运气,这两日她马不停蹄,终于绣出了几个独具匠心的荷包,就连婆婆也帮她绣了两个精致的肚兜。
这边梅花嫂子刚刚坐下,吴婆婆就拿着针线笸箩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不是都跟您说过了吗?您老眼睛不好,就别帮我做这些事情了。”看到婆婆来到自己房间,梅花嫂子急忙起身,像呵护珍贵的瓷器一般,把老太太按到了热乎乎的炕头。
“反正娘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你做上那么一两个,不也能换些零花钱。”吴婆婆满脸慈祥,她深知儿媳也是想为这个家添砖加瓦,虽然自己年事已高,但绣工还是不错的。
“娘,您要是真的闲不住,就去外面找老姐妹们唠唠嗑,做绣活太累人了,可不适合您,您的好意儿媳心领了。”
婆婆自从生了一场病后,身体就每况愈下,梅花嫂子又怎舍得让老人家帮忙呢!那两个肚兜也是婆婆背着自己偷偷绣的。
吴婆婆听闻此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和她们有啥好聊的,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要不就是嫌弃自家儿媳不如别人家的好,不如别人家的嘴甜会赚钱等等,你我婆媳关系融洽,她们只会眼红嫉妒,搬弄是非,我才懒得和她们费口舌呢。”
她实在想不通,同为女人,为何要这般刁难儿媳,非要争个高下,让儿子左右为难。
“哈哈,还有这事,我咋从来没听您说过,大家都说我啥了,您快说来听听。”梅花嫂子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飞针走线,仿佛那针线在她手中变成了灵动的音符,正演奏着一曲美妙的乐章。
“还能说啥?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质问我为何让儿子去开店,而你却在家中无所事事。”吴婆婆从未对儿媳说过这些,若非今日被问起,她定然还是三缄其口。
她对韩氏这个儿媳向来是赞誉有加,其不仅勤快孝顺,将两个孙儿也教育得乖巧懂事、彬彬有礼,虽说调皮了些许,但又有哪个男娃不是这般顽皮捣蛋呢?与儿子的感情更是蜜里调油,甜蜜着呢!从未让她操过心。
“娘,她们所言极是,从前的我确实是慵懒成性,从未想过自谋生计,帮相公分担生活的重压,若非小溪提点,儿媳怕是依旧是那个整日只知操持家务、围着孩子打转的无知妇人。”
众人皆言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有失体统,然在梅花嫂子眼中,金钱才是至高无上的,衣食住行,哪一样能离得开白花花的银子?
也唯有那些富贵人家,才会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视为女子的典范,其是非对错,皆取决于是否拥有足够的财富。
普通百姓,只能依靠田地里那点微薄的收成勉强果腹,谁会为了所谓的脸面,宁愿忍饥挨饿,也不另寻出路。
“我儿媳可不懒,若你果真好吃懒做,家中岂会这般井井有条,老太太我又岂能气色红润,两个孙子又怎能健康可爱?不过,陈家媳妇是被几个孩子缠住,难以脱身,否则以她的性子,定然不会终日困守在这深宅大院之中。”
吴婆婆虽尚未与小溪谋面,但从儿媳口中听闻得多了,对其也算是略知一二。
“可不是嘛!若不是有了老三,她怕是还想再去码头开间铺子呢!”梅花嫂子对小溪着实钦佩,其脑海中终日盘算着如何赚钱,怎样才能赚取更多的钱财,好为家中积攒下一笔丰厚的家业。
“那丫头往昔定然是吃尽了苦头,不然,怎会如此?”吴婆婆认为唯有亲身尝过贫苦的滋味,才会对金钱愈发在意,总觉着没有安全感,唯有赚得足够多的银子,心中方能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