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生意出了事,丈夫跑了,自己带着几个孩子,这么大一家子人,怎么养活的,还住原来那么大的宅子?
盛媗原本心里那点浅淡的怀疑越发深刻起来,但她面上不显,只有些焦急:“那表姨怎么又搬走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
“她们什么时候搬走的?”
“大概去年年末的时候吧,诶!当时听说她们也是要去找亲戚,怎么,没去找你们?”
盛媗:“……”
她本来就是胡诌,罗氏真去找她那才怪了。
盛媗问:“那她们搬去了哪里?”
小哥儿挠挠头,讲了一大通,人家问起最关键的来,他却不知道:“实在对不住啊姑娘,这个我不知道。”
盛媗点点头,神色有点失望。
小哥儿又连连说了几声“对不住”,她笑笑道“没事”,结了账便走了。
盛媗进了巷子,只在宅子外看了一圈,想了想,又去了一趟县衙,专门去查了罗氏突然搬家的事情。
这一查,罗氏离开寿城的时间,居然恰巧是在去年年末、洪有志被查出倒卖军械后不久。
*
夜幕降临。
钱家宅子在巷子深处,到了晚上巷子里寂静无声,偌大一个宅子一年没住人,空荡荡矗着,惨白的月色照下来,无端有些瘆人。
盛媗胆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敢孤身一个人晚上过来,心里却又打鼓。
她不会轻功,不过白日她看好了,钱宅有一面院墙边上有棵树,顺着这棵树的枝丫可以进到院子里。
枝丫很细,纵使她身量轻,爬上去的时候树枝还是乱颤个不停,好像随时要晃断似的,她心里直打鼓,好不容易才翻上墙,结果扒在墙上跳下去的时候,一不下心把脚给扭了一下。
总之,人总算是进了院子。
她一瘸一拐穿过院子,黑魆魆的屋子一幢挨着一幢,偶尔个把屋子门未关严实,风一吹“吱呀吱呀”的响,着实让人瘆得慌。
盛媗有点后悔,早知道还是叫上卫衍一起了。
找了近两刻钟,她才找到主院的房屋,罗氏举家搬走,值钱的东西也基本都带走了,这宅子空置,屋门只关着,大多并未上锁。
盛媗到了门口,推门的时候心里跳得更快了,明知这宅子空无一人,偏觉得屋子里好像躲着什么人似的,心慌得厉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人还是在怕鬼,又咬了咬牙,才一把将门推开。
宅子久未住人,门也旧了,推开的时候拉长了“吱呀”一声,颤颤巍巍,激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