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书生终于写完了十对春联,鸢眉便掏出十两银子放到他摊面上,而后把那十对卷得整齐的春联又一股脑地往来贤身上堆了上去。
来贤小声抱怨道,“小娘子,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回了?”
鸢眉回首看了他一眼,见他被手中的物品淹没,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不过心头到底好受些,于是松了口道,“那这就回吧。”
于是两人掉头往回走。
鸢眉沉吟道:“对了,来贤,方才的事,你可一句话都不准跟郎主提起,你可省的?”
来贤心头犹豫,一时没顾得上回应。
她又解释道,“郎主这个人,你也省的,他一向是多心,我怕他知道了会误会什么。”
来贤心道,她竟还怕误会?将才她的眼就差点黏在那书生身上了!
不过这话是不能说的,他已经见识到她的狡猾了,郎主离开前也特地吩咐了,她的话听一半信一半就行了。
于是他笑着回道:“小娘子不必担心,小的绝对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鸢眉也满意地翘起了唇角。
她知道来贤这张嘴向来管不住,也不是真要他守住什么秘密,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过她想探一下他裴疏晏的底线罢了。
回到宅子,她便吩咐来贤换上春联,又剪了些窗花贴在窗上,还在园子里挂上一串红灯笼。
她向来是个懂得寻欢作乐的人,就算一个人也不自苦,这些喜庆的仪式是一样都不少,在她精心的布置下,也营造出一副热闹的景象。
暮色降临,她便让人在花厅支起了古董羹,除了张叔张婶,敏芳和来贤也被特准在下首坐下,热腾腾的铜锅咕噜咕噜冒着大泡,奶白色的鱼汤放了白菜和豆腐,清甜暖胃,一碗下肚,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谈天说地吃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各自收了手。因是大节,鸢眉便多喝了几杯酒,这会子脸颊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也有些不胜酒力了,然而她的兴致还出奇的好,从袖笼里掏出利是来,散财童子般的给大家都发了好几个利是,这才被敏芳搀着回屋去了。
那厢的裴疏晏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自回到叔父裴光耀府中,叔父便直言要他帮忙给他的幺儿裴疏拓谋一个官职。这裴疏拓比裴疏晏小了两岁,直到现在除了惹祸,还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