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笔划去楚,整张山河图唯剩周,掷香漠向衮如意:“不是你画一张图标几个字,南楚就能有多大,南楚曾有多少国土,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才对,而现在,世上再无南楚,你南楚早无分毫。”
衮如意沉着脸,冷一眼长明:“你是因做了太子妃,所以偏向长孙太子。”
长明淡淡:“是又如何。”
衮如意侧身,迎着长明冷漠的视线,盛怒难敛。
“我真想斥责你,可我也怪不得你说话这样叫人寒心,你从小没有在我身边,又还年轻,你没有经历过亡国之痛,不懂我们萧家与大周与长孙氏的国仇家恨,才会做得出这样的事。”衮如意指着被长明涂画的山河图发颤。
她怒而扯下山河图,喝斥道:“你始终认为你并不是大楚皇室的血脉,认为我想利用你,认为我满嘴荒唐,为一个男人否认我所说的一切,可你便是我儿在这世上仅存的一丝血脉,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衮如意怒而拍掌二下。
随后便见两名侍从抬着挂画的宝架上来,衮如意一下抽开两卷画像,卷轴展开落下,两幅美人图倏然展现在众人面前。
李翊裴修众人一眼认出其中一幅是顾婉,顾媖盯着玉凝儿与顾婉的画像沉默。
“这是玉凝儿,这是你养母顾氏,两人是有几分相似,这顾氏也确实同你有二三分相似。”衮如意话音又冷又快,旋即抽开第三幅画卷系绳,“那这副呢?”
大抵是画卷有些年头,又久压在箱底的缘故,随着画卷的展落,画卷所附薄尘像云雾一样化开,残破的画卷上有些许烧痕,但画中人像并没有烧毁半分。
裴修面色一变,向前两步,又叫李翊拉住,众人神色凝重沉沉看向第三幅画像。
第三幅画像上的女子,不,也许也不当说那是女子,那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郎,马尾高束,转身回眸间露出一双微垂的浅琥珀色凤眸,手执一把长剑,清清冷冷地立在雪中。
又或许说这也当是个女子,画中的红衣少年郎与长明以往为男子时的装扮几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