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喉咙蓦地一阵咸腥,她偏过脸不看长孙曜,停顿几瞬, 只作无事, 冷冰冰道:“我同你往日那些, 不过是我碍于你的身份, 为求得安稳,安抚你哄骗你的而已,虽不至全然只因此,但除此,也不过是念及你对我的救命之恩罢了,从头到尾我对你都无男女之情,你不必这样为我,我不需要, 也不、”
长孙曜蓦地扳过长明的身子,使得长明被迫正对自己。
长明猝不及防看得他赤色的眼尾,哑了口, 锢在她双臂的手控制了力道, 并没有伤她, 她避了他的眸。
长孙曜捧着她的脸,迫得她看自己, 也不允她躲,长明看着他发赤的眸,身子颤的愈发厉害。
长明听得他嘶哑道:“你若不喜我厌恶我,我纠缠你,同你亲近时,你要取我的性命再容易不过,那你又为何不杀了我?”
她要杀他,再容易不过。
长明眼尾的赤色亦越发地重。
他不允她逃,也不允她躲。
“顾长明,你心里是我!”
长明哑然看他,喉中咸腥愈发重,猛地偏头,强自撑了几日,终受不得咳出一滩血,眼前倏地昏黑几瞬,勉强去看长孙曜。长孙曜面如白纸,将她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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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曜一小勺一小勺地喂长明喝药,眼见药碗见了底,扁音才舒了口气,端了空碗默声退下。
长明昏了四日才醒,扁音也是看罢才发现长明全然是靠意志强撑着,长明被诸赢封穴,伤了元气,还有体寒,不久前还中琊羽针,心事又重,强压之下咳血昏迷,只庆幸长明自幼习武,身子比寻常人好,昏迷四日后转醒,现下身体虽还极不好,但并无性命之忧,只是需得好好调理。
喝罢药长明便转过身子,背对着长孙曜去,便是不看她也知道他又在看着她,沉默地坐在床侧看着她。
她不知道姬神月那日是怎的走,也不知道姬神月是否有再来,外间又是何情况她亦不知。
醒来这两日,只看得到长孙曜与扁音,偶听得陈炎与薛以的声音。
许久后,床榻压下几分,长明长睫轻颤几下,并未动,也未出声,长孙曜默声在长明身侧躺下,隔着衾被抱过长明,低头靠在长明露出的一小截单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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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往日不一样,这日长明走到了殊离院。
“姑娘还需多休息。”扁音虽说长明每日里最好还是走动些,不要整日在殿内闷着,但殊离院离重华殿着实有些距离,走的多了对长明来说也是不小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