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过犹不及,今晚,她已经说了足够多,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大殿里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不已,王桓抱手,“殿下,今晚出来的有点久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改日,定当再与您把酒言欢。”
司马冲今晚收获颇丰,自得不已,摆摆手,“既然如此,本王就先进去,贤侄随意。”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门口,王桓收了收脸上的笑意,双手倚在栏杆上,发丝在夜风里飘扬。
举办酒宴的地方离式乾殿有不短的距离,如今宫里到处都算的上热闹,唯有那一处冷清。王桓一路沿着人少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就靠近了式乾殿,眼看着空荡荡的青石板路没有尽头,只有隔着几步点着的油灯彰显着这里并不是无人问津的冷宫。
她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便是内宫,她一个外臣闯了内宫怕是不合适。
仅有的理智控制着王桓转身往回走,只是没走几步,就被人扯住了胳膊,来不及反应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吃了一惊,但此时酒精混着一整晚的虚与委蛇,让她并不想再去深想其中因果。
冬日里的寒气带着点水露的气息冰冷冷地钻进五脏六腑,没有熏香,也没有暖炉,但莫名就令人在这落雪的四方天地间寻到了一处温热。
她有点累,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了。
身后巡逻的侍卫迈着铿锵的步伐,铁甲碰撞的整齐划一的声音她早已经听得腻烦,此刻却恨不得这声音能再久一点。
可这念头刚刚起来,又觉得不忿。
好在这些侍卫走得不慢,短短几个瞬息,那双环着她的手臂就放开了。
她听见一声愠怒的声音落在耳边,“在建康城里呆久了,一点儿警惕心都没了?”
警惕?她如今何需警惕,就算她夜闯内宫叫人捉了去,又有谁能落笔判她,只大不了叫那些迂腐的史官和那些百姓清流评上一句风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