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狗…四弟啊,你说话喘那么大气干什么,是不是肺上的病又犯了?按时服药啊。”说罢,宇文护又转过头,面向太后,认真宣读。
还叫我四弟?
我是当今圣上,本朝皇帝!
趁着这口气,你终于猛地抽出笏板,把板尖对准宇文护后颈出,突出的脊骨。
深宫坐愁百年身,一片玉中生愤血……
一生废黜并杀害两个朝代,三任皇帝的屠龙勇士宇文护,到头来,自己没有变成龙,还是被龙杀了。
下手,太重了吧?你看着骤然倒地,已经无声无息的老堂哥,心头有些后悔。你本来只想打伤他,然后把他抓了,关起来而已。
但看他那样子,这一下子下去,他已经必死无疑。
原来,他宇文护,也并没有那么强硬,并不是那么坚挺……
好了,待会再矫情!
门外的禁军听闻殿内有变,立即上前,虽见他们的首领,已经死于阶下,却又见,那明显的凶器,滴血的笏板,在你的手上。
作为凶手的你,毕竟是当朝皇帝。
你把带血的笏板,举起来,给他们看。
禁军将领瞬间明白了一切,丢下刀剑,跪在地上,向你山呼万岁。
你松了那口气,背过身去,去安抚你无辜受惊的母亲,然后在她的怀里,无声地哭泣。
随后,你以一篇诏书,向天下宣告你的胜利:
君亲无将,将而必诛。
太师、大冢宰、晋公护,地寔宗亲,义兼家国。爰初草创,同济艰难,遂任总朝权,寄深国命。不能竭其诚效,罄以心力,尽事君之节,申送往之情。
朕兄,故略阳公,英风秀远,神机颖悟,地居圣胤,礼归当璧。遗训在耳, 忍害先加。永寻摧割,贯切骨髓。
世宗明皇帝聪明神武,惟几藏智。护内怀凶悖,外托尊崇。凡厥臣民,谁亡怨愤。
朕纂承洪基,十有三载,委政师辅,责成宰司。护志在无君,义违臣节。怀兹虿毒,逞彼狼心,任情诛暴,肆行威福,朋党相扇,贿货公行,所好加羽毛,所恶生疮痏。
朕约己菲躬,情存庶政。每思施宽惠下,辄抑而不行。遂使户口凋残,征赋劳剧,家无日给,民不聊生。
且三方未定,边隅尚阻,疆埸待戎旗之备,武夫资扞城之力。侯伏侯龙恩、万寿、刘勇等, 未效庸勋,先居上将,高门峻宇,甲第雕墙,寔繁有徒,同恶相济。
民不见德,唯利是视。百姓嗷嗷,道路以目;含生业业, 相顾钳口。常恐七百之基,忽焉颠坠,亿兆之命,一旦阽危,上累祖宗之灵,下负苍生之责。
今,肃正典刑,护已即罪,其余凶党,咸亦伏诛。氛雾既清, 遐迩同庆。朝政惟新,兆民更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