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到七日。
宣德楼前发生的这一切,便传遍了全宋各个州府县镇。
各个地方的底层官场俨然发生了一场大地震,纷纷检查着下辖百姓的户等信息。
有的官员为了仕途并不惧“除名勒停、削籍为民”。
因为底层有底层的苦,终生为选人官,确实倍受折磨。
但“知耻馆”一出,九成以上的官员都害怕了。
一朝入知耻馆。
意味着整个亲族都将丢人,并且能丢脸到百年,甚至更久。
这一招,锁喉捏肋。
可谓是一下子拿捏住了无数地方官的七寸,让他们不得不走正途。
……
枢密院,书房内。
夏竦已经将桌前那份《论建知耻馆与驿站信箱札子》的抄录版文书都翻烂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他苏良就这么聪明?”
就在夏竦气愤之时,一名属官快步走了进来。
其见夏竦脸色铁青,不由得面色紧张地说道:“枢相,有件事情我……我不知该不该向您汇报?”
“你觉得该不该呢?若不该你就别进来!”夏竦无比气愤地说道。
“那个……那个,我刚才在御史台听到台谏官们讲起资政殿学士、知扬州韩琦呈递来的奏疏,他恳请将……将叛贼张元那首诗也刻印在知耻馆的墙壁上,以耻为鉴。”
那首诗正是: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举,犹自说兵机。
“嘭!”
夏竦拿起桌上的茶壶便摔在了地上,然后将那份《论建知耻馆与驿站信箱札子》撕了个粉碎。
就在夏竦暴怒之时。
又一名属官拿着一份文书走了进来。
“枢相,中书传来文书,欲让枢密院负责建造知耻馆,御史台监工,您看此事应该由谁来负责?”
听到此话,夏竦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然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气煞老夫也!气煞老夫也!你们……伱们是不是专门来气我的,都给我滚!滚!”夏竦大声咆哮道。
两名属官连忙退了出去。
……
这日黄昏,苏宅。
苏良一脸紧张,望着正在为唐宛眉切脉的大夫。
见大夫收手,苏良连忙问道:“许大夫,如何了?”
“恭喜苏御史,是喜脉,尊夫人已有两月身孕,当下脉象正常,每日多走动,莫操劳费脑即可。”
“可是女孩?”苏良激动地问道。
许大夫笑着道:“才两个月,还看不出男女。”
唐宛眉白了苏良一眼,后者想要女孩已经想疯了。
随即,苏良拿着赏钱,将许大夫送到了门外。
其心情甚是激动,家中添丁,乃是天大的好事。
……
翌日,午后。
两辆满载各种宫廷御品的马车停在了苏宅前。
赵祯得知苏良之妻有孕,当即就令张茂则送来了两马车的礼物。
除了去年赵宗实和高滔滔生下一子,赵祯奖赏了三辆马车的礼物外,当朝再无人比得上苏良家的待遇。
只要赵祯后妃怀孕、生子或两位皇子过生日,或苏子慕过生日,苏家皆会得到赏赐。
此举,已成惯例,满朝官员,皆是羡慕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