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退身边的人,独留下他,问:“如何?”
“钟大人说贡州安好,李大人治理有方,很是安稳。只是……”小黄门尖着嗓子,“只是以袁大人为首的几位大人,又开始提册立太子一事。”
我心中一惊,沈涤尘正值壮年气盛,又没有嫡子。况且册立太子去年就有大臣提过,惹得沈涤尘勃然大怒,最后在父亲一党的全力反对之下不了了之。而今时隔不到一年,怎又提起?
这位袁大人可真是……唉……
“父亲怎么说的?”我问。
小黄门道:“相爷支持册立太子,但要求由娘娘抚养皇子。”
我猝不及防不由得提高了声音脱口而出:“什么?”
“相爷……相爷支持册立太子,但要求……要求娘娘亲自抚养皇子。”小黄门以为我责怪他没说清,又重复了一遍。
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下去。
小黄门走到门口,守着门的图南递给他一片金叶子道:“你记住了……”
“奴才今日从未来过东明殿,同娘娘说的话全都烂在肚子里,”小黄门推拒了图南手上的金叶子,“娘娘月月给奴才家中的老娘兄嫂送粮食衣物,奴才感激不尽。”
图南还是将金叶子塞到他手里:“我知道你对娘娘的忠心了,这是你事办得好,应得的。你自己也存些体己钱,老了才有依靠。”
小黄门再三谢过,领了金叶子离开。
我躺倒在榻上望着窗外秋风扫落枯叶。天空格外的干净,迁徙的雁已经早就离开了。
不可否认,我心中对父亲还有有几分埋怨。册立太子本就是沈涤尘……不,可以说是大部分帝王的逆鳞。现在的李氏不同往日,家中子弟皆在朝为官,父亲又是三朝老臣,可谓一时炙手可热,沈涤尘已经开始提防。
帝王术最重制衡,此时册立太子并由我抚养,李氏一族势大,必要遭受沈涤尘的忌惮。
况且沈涤尘本就因为灾民的事焦头烂额,张念也回来了。现在谈册立太子,给他施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