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是恭贺他新喜,还是老友寒暄,抑或是问问这么些年,为何一封信也无。
他没回来之前我有许多话想说,许多的问题想问。可他真正在我面前了。我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倒是他再次开口:“漱口还有血吗?”他的声音不似从前,变低低沉,带这点沙哑。我点了点头,又想到他是看不到我摇头的,闷闷地答了一声:“嗯。”
“记得用药。”他顿了顿,“太子对你好吗?”
“贵妃娘娘说,他对我无微不至,在坊间传为美谈。”我有些赌气似的答道。
“我想听你说。”
“挺好的,确如贵妃娘娘所言。”
“……”
“……”
沉默许久,我有些懊恼,不想浪费独处的时间,今日之后,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候了。我想问他这些年在衔蝉关过的怎么样的生活,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圣上命我协助贵妃娘娘筹备你的婚仪。”
“……你若不愿……”
“没有愿与不愿。”我打断他,“这是太子妃的职责。”
他叹了口气,我隔着车门上糊的丝绵纸看他,总也看不真切。
“皎皎。”他唤我的乳名,“我不是没有和父亲提过。也不是故意不写信给你。只是信都被父亲截了回来。再加上这些年衔蝉关并不太平,时有关外的外族来犯,我便也顾不上了。直到后来你还是成了太子妃……涤尘智勇双全,又有担当。他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你,护你与你李家周全。我信他。”
宋云朗啊宋云朗,你陪伴沈涤尘多年,又救过他的命。可你真的了解他吗?没错,他是待我不错,可我与他相处至今,依然看不透他。
自从春狩那夜听得沈涤尘与张念的谈话,我对沈涤尘的防备就从未放下。所以很怕宋云朗会因为太过信任沈涤尘而陷自身于险境。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宋云朗,只得道:“太子对我是不错,但自己的命,还是得自己来挣。我更信我自己。”
又是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