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权全心全意、不遗余力的紧密配合之下,没过多久,便顺利地找到了有关裘世安的确凿证据。永正皇帝目光坚定,毅然决然地下定决心,誓要将裘世安彻底铲除,从而把内廷这唯一的武装力量稳稳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一日,永正皇帝满怀心事,脚步沉重地来到长春宫,准备面见太上皇。近些日子以来,太上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整日里总是昏昏沉沉,神志不清。每日清醒的时辰少之又少,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之中。
当永正皇帝踏入宫门时,太上皇微微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义隆,你来了。” 太上皇的声音虚弱而疲惫,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永正皇帝听到太上皇突然叫起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禁猛地一颤,瞬间恍惚起来,一股久违的温情涌上心头。但他很快便强打起精神,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将刚刚涌起的那一丝父子温情硬生生地压了下去,紧接着赶忙躬身说道:“父皇,儿臣近日,儿臣今日特意前来拜见您,是有要事向您禀报。” 永正皇帝的内心交织着对权力的渴望和对父亲的敬畏,表情略显紧张。
太上皇听后,轻轻摆了摆手,缓缓说道:“哎呀,如今朕早已把大权交付于你,皇帝你亲政也已十几载光阴。往后啊,遇到事情你自行决断拿主意即可,不必事无巨细,事事都来向朕禀报。” 太上皇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和对儿子的期望。
永正皇帝一听,急忙向前一步,急切地应道:“儿臣深知父皇对儿臣的信任,但儿臣在诸多事务上还经验不足,仍需父皇多多提点。有父皇在,儿臣心里才能感到踏实安稳。此次前来,并非是朝中的军国大事,而是有关宫中内廷的一些事宜。” 永正皇帝的眼中充满了急切和期待,渴望得到太上皇的支持。
太上皇那原本浑浊不清的眼睛中,此时竟闪过一丝清亮,略带疑惑地问道:“怎么?皇宫里的那些太监和宫女能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太上皇的表情略显疑惑,眉头微微皱起。
永正皇帝心中略微思索片刻,仔细地组织好言辞后,才缓缓说道:“近日,有人向儿臣告发裘世安诸多不法之举。他不仅胆大包天地偷盗御马,还肆意妄为地私自贩卖军需。更有甚者,他竟然派遣御马监的士兵为他私人修筑庭院,以至于御马监的军士如今训练荒废,几乎与奴仆工匠毫无差别。” 永正皇帝说这些话时,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对裘世安罪行的痛恨。
太上皇听闻这些,身子猛地一震,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那原本混沌不堪、仿若被重重迷雾笼罩的眼睛,瞬间变得炯炯有神,目光如炬,犀利无比地问道:“皇帝,你所说的这些可有真凭实据?要知道,裘世安可是朕自小亲手一步步悉心训练出来的。” 太上皇的语气中不仅带着深深的质疑,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心中也隐隐有着一丝难以置信。
永正皇帝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恭谨地回道:“父皇,您请看,这便是相关的详细证据。”说着,他神色紧张而又郑重地将手中那份罗列着诸多罪证的文件,小心翼翼地呈了上去,额头上不禁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太上皇不相信自己。
太上皇接过文件,神情立刻变得肃穆而专注,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一页页密密麻麻的纸张,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起来。他双唇紧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半晌都没有出声。 太上皇的内心此刻翻江倒海,一方面不愿相信自己培养的人会犯下如此罪行,另一方面又对证据感到震惊。
永正皇帝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额头上也不禁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犹豫片刻后,他接着又补充道:“裘世安,他所犯的罪行远不止儿臣刚刚所述的那些。据说,他在宫外的宅子里大肆豢养门客死士,其居心叵测,其行为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啊!”
永正皇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那明显透露出的焦虑与不安,让整个宫殿的气氛更加紧张压抑,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显示出内心的紧张。
太上皇听完这些,沉默了许久许久,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突然,他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永正皇帝,那眼神仿佛要将皇帝的内心看穿一般。
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义隆啊,不知不觉间,你竟然也有了白头发。” 太上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和疼惜,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漫长的岁月,带着无尽的沧桑,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愧疚。
永正皇帝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慨,眼眶微微泛红,说道:“儿臣今年已然三十八岁,岁月匆匆如白驹过隙,很快便要步入不惑之年了。”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沧桑与无奈,那神情仿佛在诉说着多年来的艰辛与不易,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
太上皇缓缓地抬起头,望向那遥远的天际,眼神中满是对往昔的回忆与对未来的思索。良久良久之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缓缓说道:“确实如此啊,这么多年来,你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着实受苦了,义隆。罢了,既然裘世安犯下如此众多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你便依照律法将他严肃处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