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被褥单薄,他缩成小小的一团,只求那一丝暖意。
傅怀玉的眉头皱的极紧,似陷入无边梦魇,双唇无意识的开合着,不知在喃喃着什么。
只在梦中,他允许自己脆弱。
一滴晶莹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巾上深深晕开。
在只有八岁的年纪,他便尝了许许多多的苦。
孟婵眼中有水波荡开,她伸出右手,想将他颊边泪痕抹去,可纤白的手却径直穿了过去。
她扯了扯嘴角,坐在榻边,等着天明。
时间一晃而过,
傅怀玉没有朋友,他也不需要朋友,食不果腹也好,衣不蔽体也好,他的眼中总有一抹光亮。
傅府对他来说是一座囚笼。
终于,在一月明星稀的夜晚,傅怀玉从后院凿出的狗洞里钻了出去,他背着个包袱,心里揣着未来。
街道很冷,他漫无目的走着,看向两侧紧闭店门的目光中有畏缩,也有向往和好奇。
“呦!哪儿来的小子!”
街道前边走来了位浑身酒气的汉子,他手里拎着个空了的酒坛子,眼神倒是清醒的:
“小子,你哪家的?大半夜不睡觉出来作甚?”
傅怀玉眼神警惕,退了两步后拔腿就跑。
可惜他长期营养不良饿出的小胳膊小腿根本跑不快,没两步就被汉子拎住了后衣领。
“嘿嘿!正愁没酒钱!你小子就送上门来!”
“放开我!”
“救命啊!”
傅怀玉的声音充满惊慌,他像是一尾离水的鱼儿在剧烈挣扎,汉子从衣裳上扯了块布条子塞进少年的嘴里,让他喊不出声音,又抽出腰带利索的把他双手捆绑在一起。
对上他又惊又惧的眸子,汉子阴笑着朝少年屁股上狠狠甩了几个巴掌。
“诶呦!全是骨头,扎的老子手疼!”
嘴上不干不净的骂咧着,汉子提溜着傅怀玉,一路小跑很快消失在街角。
谁都没注意到后边有个悬在半空的女鬼朝汉子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可惜攻击力为零。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这算什么事啊!
花红柳绿之地,汉子粗糙的大手捏着傅怀玉的下颔,抬起他的小脸:
“牛妈妈,这小子相貌可不差,三两银子未免也太少了吧!”
牛妈妈仔仔细细的扫过少年的五官,心中满意的不行,嘴上却道:
“瞧这模样便知是个性子倔的,管教起来要花不少功夫哩!”
小主,
“再看这身子骨,”
她捏了捏比甘蔗还细的胳膊,心里盘算着先把这小子当姑娘养起来,日后长得细瘦白嫩,还不知得讨多少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