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回去,已是临近黄昏。
酒楼的饭菜已经送到了有一会儿,徐镜荷见着顾飞雪,跑过来主动牵起她的手,走进正堂,晏濯尘紧随其后。
徐镜荷偷偷瞄了一眼晏濯尘,小声和顾飞雪嘀咕起来:“你怎么和那个什么长老在一块儿?”
“他不是心情不好么,我担心他跟钟显扬再起冲突,才叫他一起出去订酒菜的。不过中途发生了一点事。”
“啊?什么事?”
“上官明昼在婚宴上毒杀了凉州知府,但是那个潘县令还活得好好的,于是下令戒严,在城中抓人,正好看见了晏濯尘。之后,他去了一趟县衙,跟潘县令保证一定会大义灭亲。”
“他能下得去手吗?”徐镜荷有些不信,那可是亲弟弟哎,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了,骨肉至亲,血浓于水。
顾飞雪摇摇头,这件事实在不好说。
此刻,这饭桌边,骨仙老爷子已经起了一坛酒,洛明尘和林长安他们三个已经举杯共饮,见着晏濯尘回来,便拉着他一起喝。
邢千里跟钟显扬都不在。
顾飞雪从那些菜里匀出一部分,分成两碗。
她端起来递给徐镜荷,轻声道:“镜荷,你帮我把这一份送到钟显扬那儿,好吗?”
“啊……好吧。”徐镜荷虽然不情愿,但是想起钟显扬也挺惨兮兮的,所以点点头答应了。
她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才敲敲门。
然而,钟显扬迟迟不来开门,她索性就推了推,结果门没有栓上,这么一推,门就开了。
“喂,我进来了哦!”
她轻手轻脚走进来,屋子里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两个圆凳,一张床还有一个柜子。
钟显扬就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地看着玉衡。
“吃饭了,我放在这儿了。”徐镜荷不想跟他有过多交流,放下碗就要走。
但是临走之前,瞥见钟显扬惨白的脸,还是有点心软。
“喂,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吧。”
“不用。”
“脸色都那么差了,还不用?”
“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好端端的,他又莫名其妙的发起火来。
徐镜荷气不打一处来,她想咆哮,但是考虑到有个病人在,尽量压下怒火,咬着后槽牙替自己辩白:“钟显扬,你跟我吼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心上人中的毒,我给你送个饭菜还要挨你的骂,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吃拉倒……”
她倒是没有拿走饭菜,直接拔腿就走。
回到那边,她气呼呼地坐在凳子上,越想越气,本来看那家伙还有点可怜,想同情心泛滥一下,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不过在看到一桌子好吃的之后,她马上就把这些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再生气,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另一边,顾飞雪端了饭菜进去找邢千里。
“芸姨还没醒过来吗。”她一边放下饭菜,一边轻声询问。
“没有,不过她脉象很稳,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先吃一点吧。”
邢千里轻轻应了一声,“不急,”他起身走到顾飞雪面前,什么也不说就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道:“看见你平安无事,我心里才彻底安定下来。”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掺进了许多压抑的感情,顾飞雪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用力,便也情不自禁被这情绪牵动了心。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罗府……”
“如果连你的心思都猜不到,那我这个未婚夫做的可真够失败的。”
“贫嘴……”她轻轻推开了他,转身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平复心跳。
邢千里负手而立,微笑着说道:“从玉山派离开之后,我便直接去找的洛叔叔,普天之下也许只有他能压得住上官明昼,果然,这个决策很正确。”
“他行事真是越来越疯魔了,连将尸体做成傀儡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好在,玉衡幸免于难。但钟显扬就……”
“他做了什么事么?”邢千里似乎还不知道。
“昨天在罗府,钟显扬承认,曾经杀害了水云剑宗的六长老和七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