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倒是你,我很担心你啊……”苏小蕊伸出手轻轻替他擦去水渍,满眼的心疼。
她现在就是要故意当着林浪的面这么安慰林长安,若非如此,林浪接下来也就不会让林长安多多陪着她了。
不过就是这计划进行得也太顺利了。
苏小蕊疑心这会不会是一场由邢千里精心策划的骗局,故意引她露出破绽,他并不像那么掉以轻心的人,无缘无故,深夜换了夜行衣行刺杀之事,又故意激怒林长安,最后闹得恩断义绝……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金盏伺候她沐浴更衣,等上完了药,她才问起金盏,邢千里晚间可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金盏只说他和林长安在正厅外头说了一会儿话,十分神秘,当时两个人还很和气,并未闹矛盾。
苏小蕊理着长发,暗暗心想:这小子果然对我心存疑虑,呵,想试探我,没那么容易!
外面时而狂风大作,时而雷霆万钧,连金盏都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苏小蕊却置若罔闻,对着镜子专心致志的梳头。金盏觉着十分奇怪,想问,理智却告诉她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便端着铜盆出去了。
路上碰到银丹,二人闲来无事,便走到没人的地方说了一会儿悄悄话。
银丹叹叹气:“唉,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也不知道顾小姐现在在哪儿……”
“树大招风,依我看,顾小姐定是被心存嫉妒的人给害了。”
“你别吓我!”银丹摸摸小心脏,偏这会儿一直打雷,实在可怕。
金盏问:“你还记不记得上次顾小姐受伤昏迷,那姓许的女子一直不依不饶非要赶她出去。”
“怎么不记得,那女人好大的派头,拉拢了那么多人去赶人!想想就来气,咱们四方城什么时候轮到那起子小人做主了?”
“对了,我还偷听到一件事,连少爷都不知情呢……”金盏凑到银丹耳边,悄声道:“我听说那女子想嫁给咱家少爷做正室……”
银丹惊道:“凭她什么东西,也妄想做少夫人!怎的,就凭她是什么天香阁的二小姐……切,城中名门闺秀比比皆是,哪一户不比她合适?还好城主没答应。”
“好了,你小声点,别叫人听见了拿住说事。”
金盏顿顿,看着这雷雨天,又道:“哎,昨儿个晚上也打了雷吧。”
“嗯,也打了。”
见金盏在想着什么事,眉头紧蹙,银丹便搂着她的腰肢,打趣道:“怎么,咱们一向什么也不怕的金盏姑娘怕打雷?”
“去去去,哪是我怕,是那苏姑娘!”
银丹不以为然道:“怕便怕呗,人之常情嘛。”
“不是!”金盏把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拨弄开,严肃道:“我今天早上去送洗脸水给顾小姐,那苏姑娘就在她房里睡的,听顾小姐说,苏姑娘是怕打雷,所以才在她房里。”
“嗯,那又如何?”
“可是我刚才伺候苏姑娘上药,天也在打雷,而且不比昨天的小,可她……并不害怕啊。”
银丹捂着嘴,眼睛瞪得老大,她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问:“你是说,她是装的?”
金盏不敢确定,但这事的确奇怪,害怕打雷如何,不害怕又如何?犯得着去费心思装着害怕吗?
她想不明白。
银丹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别瞎想了,人家爱怎么样便怎么样,轮得到咱俩去说嘴么。”
翌日晌午,天阴沉沉的,秋风阵阵。
林长安立定在游廊下,不知是在看谢了的花,还是在看满地的落叶。
沈夫人刚巧步行至此,见他呆呆的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便想过来看一看,怎道侍女连唤了好几声,他才木木地转过身朝沈夫人行礼请安。
沈夫人见了心疼,刚才还听银丹说,他早膳和午膳都没吃,这会儿一看他的脸,眼睛下面乌黑的一片,定是昨夜一夜未眠。
自己的儿子性情如何,她这个做娘的如何不知,沈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声:“千里是个好孩子,也讨人喜欢,你们俩虽没托生在一个肚子里,但为娘知道,你把他当做亲兄弟一样看待,他的性命你也一样看重。昨夜你割袍断义,实在是太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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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是我要逼他,是他在逼我!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罪责推到一个人的头上,难道一定要有个人为这件事去死才算了结吗?”
“安儿,你涉世未深,又从未离开过四方城,怎知‘江湖险恶’呢?有些事你不去经历,就无法体会到什么叫‘万般不由人’。昨夜我和你父亲商议过了,出去走一走吧,去看看外面的江湖是什么样的,等你经历过,你便明白了。”
“娘,您说真的?不是诓我的吧?”
“刚才还蔫蔫儿的,这会儿怎么了,又高兴了?你这浑小子,整日不让你老娘省心……”沈夫人轻轻点了点林长安的头,又恢复严肃的表情,嘱咐道:“你父亲虽答应让你出去历练,但有几句话必须叮嘱你,出门在外不要随意轻信于人,尤其是不要和天香阁的人扯上关系。还有,你的身份也要保密,谨防有人对你图谋不轨……”
“是是是,儿子谨遵圣旨……”
沈夫人急忙拉住他的手,离近了说:“小蕊这孩子你也带着,她好歹是柳神医的弟子,一路上有个三病两痛的能照顾你……”
林长安一脸不情愿,“娘,我自己行走江湖带着个小姑娘干什么?”
“你不带就不许你去!”沈夫人一言不合就拧了他的耳朵,呵斥道:“臭小子让你追雪丫头,你怎么给我追的?话不会说,礼也没送,到头来让人家截了胡,你真是把我气死了!”
“哎呀,感情是不能强求的……千里比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