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解药的线索算是断了。
顾飞雪借口离开,等确定身边没有眼线跟踪,她才回到了住处。
刚回去,邢千里从夜幕中走出,他似乎等待多时,一见到她就急吼吼地把她拽到一边,低声质问:“你不要告诉我,你一个人去找秘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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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雪微微蹙眉,甩开他的手不悦道:“怎么,难不成还要等你玩够了再去找?你愿意寻欢作乐我没意见,但你别碍我的事。”
“谢应天不是等闲之辈,他随身有八个高手护卫,这些人师从各派,武功驳杂,很难对付,山庄内又到处是机关,一不小心你可是要被射成筛子的!”
“你怎么知道,你早就调查过?”
事已至此,邢千里也不再隐瞒,他坦言一开始就打算来云霞山庄,只是正好和顾飞雪不谋而合。前段日子,林长安同他提起四方城城中屡屡发生女子失踪的事,小到五六岁,大到二十多岁,但是林浪一直查不到到底是何人所为。据失踪家属所说,基本上在人多的地方,愣个神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顾飞雪有些疑惑,查失踪案应该在四方城,怎么就查到云霞山庄了,难不成这件事跟谢应天有关?
邢千里却反问她有没有听过“瘦马门”,她倒是听说过,那貌似是一个调教姑娘然后再让她们钓金龟婿的组织,说到底做的也只是皮肉生意,算不得什么。邢千里告诉她,这“瘦马门”可不一般,势力庞大,名下有好几家乐坊青楼,就拿今日服侍他们的那些舞姬乐姬来说,也是“瘦马门”的手笔。
多年来,谢应天和瘦马门一直保持着合作关系,瘦马门为他选来美人,他则付给那些人金银。不过这么多年过去,瘦马门行事越来越嚣张,已经到了公然掳人的地步,这官府怕是也牵涉其中了吧。
顾飞雪陷入沉思,忽然想起方才那间亮着烛火的屋子,莫非那里面就关着掳来的姑娘?真是气死了,刚才怎么就忘了盘问那老东西,真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种勾当。
她将那间屋子的事告知邢千里,但谢应天这个人疑心病很重,就算那里头藏着人,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悄悄转移了。邢千里答应她明天会亲自去看看情况,鉴宝大会的重头戏也在明天,到时分头行动。
谈妥事宜,顾飞雪捶捶酸痛的肩转头回屋睡觉,可邢千里却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轮残月,发起了呆。他是在想一个人,一个久得几乎快要记不得长相的人。
十多年前,他还是被捧在掌心富养的少年,他的父亲是鹤川首富邢昌宜,母亲是鹤川第一才女周淼淼,他自幼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因为喜欢话本上盗圣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他央求父亲为他找师傅学武。这学武嘛难免磕磕碰碰,恰巧周淼淼与枫林谷的医仙上官凌芸相识,便请她来鹤川常驻。
上官凌芸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叫上官知意,比邢千里小了五岁,软糯可爱,十分讨人欢喜。一开始还有些怕生,但和邢家人相处久了,便也总缠着周淼淼要听故事,跟邢千里算是两小无猜。
上官凌芸有一身医术,便也希望女儿继承衣钵,在他们面前,她从未提过自己的夫君,只是一门心思扑在女儿身上,奈何女儿并不是学医的料子,反而邢千里资质上佳。周淼淼劝她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必强求。上官凌芸哀怨切切,常说一切命中注定,她注定要走她父亲的老路。
那个男人一生都在钻研武学,最浪漫的一次便是他们二人初见之时,那时,上官凌芸还是籍籍无名的小大夫,因为上山采药,不慎被草寇抓住,那些人如狼似虎,当即就要把她抓回去做压寨夫人,幸亏有个白衣剑客及时出手相救。他就站在桃花树下,单手持剑侧身笔挺地站着,风一吹,桃花飞舞,他的发丝也随风飘扬,隐隐约约能看见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仿佛天塌下来了,他也能从容应对。正是这第一面,上官凌芸对他情根深种。
上官凌芸十分感激他,不过那人却并不在意,他此行来就是为了铲除这些草寇的,因为他收了钱,拿钱办事是他的规矩,而救人不过是顺便。上官凌芸对他说,她就住在枫林谷,若他愿意,可随时来。
原本她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人了,却没想到一个月后的夜晚,他提着剑却步履蹒跚地来到了这里,那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上官凌芸什么也没有问,只埋头细心为他治疗,耗费了许多草药才将他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而他也没有白白享受,伤好之后便直截了当的付了诊金,之后更是时不时半夜来这里待着,就在院子里的那棵枫树下,默默靠着。
静谧的夜晚,月色柔柔,上官凌芸披着外衣提了灯笼走到枫树下,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他的脸,她蹲下,不由得被这张俊俏的脸深深吸引,他的剑就这么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即使在睡梦中,也是防备的状态。上官凌芸悄悄放下灯笼,脱下自己的外衣随后披在了他的身上,依依不舍看了两眼后才进屋睡觉。殊不知,这些细微的举动都被他看在眼中,只是装作没有察觉而已。
又过了三个月,他忽然有一天带着一堆女儿家用的东西过来,说是看见了觉得有用便买了。他还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白浮生,多么温柔又清冷的名字,跟他很配。一来二去,两个人竟已习惯了有彼此在自己身边的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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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二人喜结连理,不久上官凌芸诞下一女。白浮生小心翼翼地抱着女儿,视线几乎不离开。上官凌芸意欲让他取名,但他却摇头,他说自己身上杀孽太重,若给女儿取名字一定会给她带来不祥。上官凌芸便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