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听闻兰陵王素来懂进退知礼节,一见竟是个老醋坛子?你是何身份?也敢对华胥国主如此无理!?”
他话音未落,反应过来的姑娘便无奈地笑了,“四哥哥偶尔拈酸吃醋一回,也挺骄纵可爱的。”
得了她的赞许,病榻上的高长恭登时眉眼高抬,黝黑凤眸傲然,得意地斜了傩面男子一眼。
“听见没?她就喜欢我这样。我与她形同夫妻,又非君臣主奴,还用遵守什么繁文缛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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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傩面男子颇感自取其辱,便别过脸去,低头看手中芍药。
而元无忧则迈步走向了床头。
见她走近,高长恭有些没安全感地,双手撑在身侧就要起身,还道:“他来干什么?他手里的花…是要送给谁?”
见他撑起身子要起来,元无忧赶忙眼疾手快把高长恭摁下去,“别乱动!你还想不想伤口愈合了?我是来你这里取干将剑的。”
她慌忙之下,掌心就摁到了男子肌肉鼓胀的胸膛,把俊脸糯白的高长恭瞬间臊的脸颊泛红,顺势乖乖躺回床上,而后抬手指了指旁边的藤编衣柜。
“在…柜子里。”
幸好这姑娘得令后,风风火火地起身奔柜子而去,高长恭才暗自松了口气。
却正和站在自己床头的劲装男子对视上。
鲜卑男子默默把举着花那只手背到身后,生怕被高长恭抢走一般。
高长恭心头突然又堵住了一口气。遭了,他摆明是来抢媳妇的……
迅速从柜中取出干将剑的元无忧,转头就递给了鲜卑男子。
弥月看了眼手中的剑,又看了眼她身后的赤霄剑。隔着木质傩面都能感受到他的笑意。“我想从元暝见手里得到莫邪,与你相配。”
“不必相配,此剑赠你了。”
“真的?赠…送给我了?”他迟疑地问道,满眼不可置信。
元无忧拍了拍腰侧背的赤霄剑,宽慰道,“我有祖传的赤霄剑,干将莫邪是情缘剑,而我注定孤家寡人,我留着不合适,倘若你真从李暝见手里索要到了莫邪剑,那你就有一对了,正好可以送你的心上人。”
一听她坦然的把他推给他的“心上人”,便知她心里没自己,才会如此洒脱。
宇文怀璧登时心里酸涩不已,眸光一暗。
床上躺的高长恭看俩人旁若无人地赠剑、聊天半天了,却没底气出声打断,如今听见红衫姑娘这番坦荡大度的话,他登时眉眼微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当即吸引到了俩人的目光。
鲜卑男子剜了一眼躺着齐国武将,转而目光柔和地望着元无忧道:“这样珍贵的礼物,兰陵王可有收到过?你身上有多少武器够送的?”
高长恭一听他就是故意挤兑自己,当即一仰脖子,眉眼傲慢地回道:“我的兵器早已堆积如山,不需要她送我武器,我倒是送过她一套、跟我的甲胄是鸳鸯甲的明光铠,想必你还没见过我俩一同穿出来吧?倘若周国再挑衅无度,你定能见到了!”
此番话既透露了俩人之间的感情深厚,又打压威胁了宇文怀璧。让元无忧不禁感慨,谁说高长恭太闷,不会吃醋和打嘴仗的?明明他一出手就直击要害啊!
宇文怀璧自然不愿听他炫耀俩人恩爱,当即冷脸,一手花一手剑,转头冲姑娘道:
“无忧儿,我们启程吧?否则天要黑了。”
躺在病榻的高长恭,暗自咬牙含恨,忍不住举手出声:“可用小王护驾么?小王虽受伤了,但与她有并肩而战的誓约在先,你们鲜卑人…别把她一借不还。”
鲜卑男子冷声道:“兰陵王既已受伤,便歇着吧,她是大周的风陵王,是长安的旧主!你们齐国也该把她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