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拍了拍手上的纸屑,“现在,周国使者还有事吗?无事请回吧。”
刚才一听她澄清自己孤家寡人,还让周国介绍面首,摆明了没把兰陵王写情书的事放在心上。弥月心里便长草了,此刻听她送客赶人,忙道:
“有事!苏驸马?”
接到他点名提醒的苏驸马,赶忙抬腿走向元无忧,作揖敬道:“我等有话跟国主说,能否借一步说话?”
与此同时,一直被排挤在众人身后的高延宗,忽觉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般的痉挛,喉咙一苦……他赶忙捂嘴,一转身走向门口时已经来不及了,就地弯腰,冲柱子根呕。
元无忧犹豫着,忽然听见一阵哕声,站在她身旁的高纬猝然惊呼:“安德王怎么了?”
而后小皇帝头一个拔腿跑过去。
离得近的高长恭、冯令心都凑过去瞧他。
高长恭惊道:“你怎么吐了?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冯令心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自家国主姐姐,但又怕自己说出口助了高延宗,害得刚狠下心的姐姐反悔了。
连周国人都扭头瞧过来,抻脖子去打量安德王又起什么幺蛾子。拓跋衍耐不住担忧地,在周国使者堆里头一个走过去高延宗。
在场众人对高延宗跟华胥女帝的私情都心知肚明,他当众大吐特吐,搁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没人敢捅破,只得惊恐的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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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元无忧强忍着担心,在重重包围的人群里瞥了眼手扶梁柱,弯腰作呕的高延宗,幸好并未听见稀里哗啦的呕吐秽物声,也没嗅到什么刺鼻的酸味。
高延宗干呕了一阵,吐了几口酸水,只觉扶着身旁柱子的手都绵软无力起来,他强撑着直起身,拿袖子抹了把嘴角才转回头,顶着泪汪汪的桃花眼,冲旁边的兄长宽慰一笑,
“我无事,只是身体不适,才来向皇上辞行,想回老家养病。”
身材高挑消瘦的男子身穿红衫,脸色因病痛而惨白,明明自己难受至极,却还在挤出笑脸宽慰别人……这样强烈的对比,更显得他柔弱又倔强,惹人生怜。
弥月当即目露凝重,深蓝凤眸骤然锐利,远远地斜睨着高延宗,“总要清楚他得了什么病,你们随行者有没有军医吗?”
高纬立即回绝道:“没有。”
鲜卑男子不耐烦道,“那就进城去找郎中过来。”
高纬闻言,赶忙低头吩咐兰陵王:“去,立刻让博望城所有医馆闭馆,让郎中都滚蛋,不许出诊。”
元无忧:“……”
这……意图未免太明显了吧?
弥月目光阴寒,“齐国主是不想让安德王得到医治吗?”说着,他扭头看向元无忧,“险些忘了你,你去给他把脉瞧瞧。”
这家伙显然是病急乱投医了,居然让她去给高延宗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