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从他手里抽出纸条,悠悠道,
“赤水女匪跟叱罗雍没关系,但雇佣女匪的萧家的生死簿上,有他的名字。所以叱罗雍就是女土匪下一个刺杀目标。”
“什么……生死簿?”
“我们从襄阳于太守口中得知,陆仁甲说萧家给过他一个帐簿,这些天平氏湖阳、再到棘阳县死的官宦贵胄子弟,都是帐簿上面记载的人名。”
高延宗听得咋舌,“嚯,阎王点卯呢在这?那帐簿你们看过了没有?”
元无忧摇头,
“还没来得及,陆仁甲不就被女匪首铁锹押送走了么,估摸着那本生死簿已经在宇文直手里了,宇文直才把陆仁甲送到秋官府提审,刚好秋官府我有熟人。”
高长恭愣了一下,“什么秋官府?”
元无忧顺口道,“就是刑部,你们齐国是叫刑部吧?”
高长恭点头,恍然大悟,高延宗却听得挑眉问,“你怎么对周国比对齐国熟悉啊?宇文怀璧告诉你的?”
这话把元姑娘听得哭笑不得,忍不住抬手在男狐狸白净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都这时候了还拈酸吃醋呢?你忘了?周国不是沿用我娘创建的六官制么,华胥也是这样,天官府掌官吏,地官府掌户籍,春官府掌礼法,夏官府掌兵戎,冬官府掌百工,而这秋官府专司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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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望着眼前瞪眼瞅她的兄弟俩,反思了一下哪里有瑕疵,赶忙找补道:
“周国那秋官府也掌管刑法、狱讼。但是扯远了,我只一事不明,萧家为何能雇佣赤水女匪千里追杀,萧家又拿捏到了女土匪什么命脉,让她们给自己杀人卖命?”
她没解释,高长恭还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她一解释,他臊的双颊、耳尖腾然绯红。
高延宗倒见怪不怪了,只挑眉道,
“我猜是钱财利禄,不然萧家也不会咬住郑太姥的钱财不放。但女土匪早已按照生死簿杀上人了,恐怕萧家早在郑府出事前,已许给了女土匪丰厚的赏金。”
“萧家的动向已经能漏到咱们耳朵里,说明周陈两国那帮老狐狸,早就知道了。萧家为何阎王点卯我倒不关心,郑太姥的钱财必须还给荥阳郑氏。”
说着,她看着眼前的兄弟俩,
“看来咱们今晚要守在这路上,瞧瞧哪一伙人先打起来了。”
于是高长恭挥手让部下们生火取暖,各自掏出预备的干粮垫肚子,随后这兄弟俩便一左一右、围在元无忧身边。
她竟一时不知道看谁了,心下也挺惭愧。
左手边美若妖神的高长恭,忽然一抬长睫凤眸,眼神担忧地问她:
“听说周国又来了个风陵王,怎么回事?他们找个男的冒名顶替你,就想抢你的爵位?”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是来找回郑太姥遗产的,也没想和周国纠缠。”
而右手边的高延宗闻言,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她一眼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给郑家报仇呢?你都快让人顶替了!你打算怎么办啊?”
面对这俩人左右夹击的督促,元无忧无奈地伸展双手,拍了拍俩人的肩头,而后站起身转回头,语气平静的看向坐草地上,瞪眼望着她的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