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一言未发,实则在桌下大袖里的手,已经暗自握住了赤霄剑鞘。
原本跪坐在安德王身侧的甄温柔,在此时“噌”地从桌子上站起来,
“末将该死,与大嫂无关,请陛下赐死!”
元无忧知道这小皇帝是个疯子,求饶是换不来良心发现的,唯有激怒他一决上下,索性松开了握剑的手,故作无奈地在桌面上摊开手:
“既然国主弟弟有意求欢,又能救人一命,孤不好拒绝,那便后殿有请。”
少年皇帝显然没想到她会顺势答应,眉头一挑目露惊诧,随后卧蚕弯弯一笑,捻了几许恶劣的玩味,“就在此处,让你夫君看着才得趣。”
这些玩法这些荤话,都不是纯情如高长恭平时所能接触到的,没想到如此惊世骇俗,灭绝人伦的话,居然是在他面前辱他的媳妇儿!!
高长恭豁然一拍桌案站身起来,喉咙里终于滚出憋了许久、粗哑的一声吼——“请陛下收回成命!难道陛下想与华胥交恶吗?”
说着,男子绕开桌案大步地迈,两步就走到了端坐桌前的元无忧面前。
甄温柔见状更是要疯了,瞪得眼珠子像要崩出来,都能瞧见血丝!“大嫂别信啊!属下求死!”
瞧见底下反应如此激烈,女国主却置身事外,高纬仍觉得不够,忽然自身侧的随从内监身上抽出佩剑,绕过摆满酒菜的桌案,走下台阶。
“用前朝女帝压当朝的天子,兰陵王黔驴技穷了吧?”
见齐国小皇帝来势逼人,煞气腾腾,元无忧瞬间摸到了身边的剑鞘。
与此同时,甄温柔也迅速跪在齐国主面前。
“请陛下赐——”
“死”字还没说出来,这一瞬间,高纬就已经拔剑砍在他膝盖上,霎时间血花落地,哀嚎起。
他们陛下从来也没跟他们客气过。
天子的佩剑自然锋利至极,甄壮士硬是被活生生削掉了一片膝盖,成了孙髌二代。
望着血流一地,和杀猪般的哀嚎声响彻全场,场中顿时哗然大乱,小皇帝仍望着眼前的华胥女国主,本该深情的桃花眼里满含浊欲,语气却是少年人该有的清亮、柔滑:
“姐姐貌若观音,想必也是慈悲心肠,做不了眼睁睁瞧着的活阎王吧?”
他话音未落,一直未吭声的活阎王高延宗,突然从座位上拔剑而起,步步走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剑捅在甄温柔心窝!
一道血光扬在他脸上,高延宗眼神坚毅,甄温柔眼里是不可置信,随后在嘴角咧出个笑,顷刻间死尸倒地。
眼睁睁瞧着前两日还患难与共的甄壮士,眨眼之间死在眼前,连元无忧都心口狂跳了一阵,心口窝抽搐的痛。
高长恭愣了一下,而后疯狂跑来跪在地上,手足无措地看着十几年与共的兄弟的死尸惊叫!“柔柔!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