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华胥人啊,就是太墨守成规,自己难为自己。其实只要学会用男性思维看待感情,把自身利益放在首要位置,从自身往上层挑能助力的男人,至少不影响自己的,从平级往下的男人你便可攻无不克,招手即来。”
顿了顿,冯令心瞥了一眼旁边的红脸少年,语气平淡:
“说到底门当户对才会般配,常规来讲,打破门第家世壁垒的,只能是上层向下兼容,无往不利。中下层在平级找姻亲对象,都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拿捏对方,更别说挑战上层了。”
阿渡歪头思索半天,似乎听进去了,这会儿冷不丁来了句:“所以她是郑玄女时,连兰陵王都对她若即若离不肯给名分,而当她亮明了华胥国主身份,就算明知是世仇,兰陵王都会对她不离不弃,连周国主都来百般讨好?”
“门当户对放在今天,可不只是家世,主要还在能力,资本,影响里上。你看咱姐还没登基大典呢,都被诸国权贵奉为座上宾,享国主之尊,而周国主身为皇帝不能亲政,没建树,自保都成问题,还不是让人瞧不起?”
元无忧听了半天,觉得这俩孩子真有意思,硬是把一个不着边际的想法,给分析的合理又客观,还是在不知内幕的情况下。
但冯令心一针见血指出的太毒辣了。昔年宇文家、高家与她定亲纯属高攀,只是今时今日地位天翻地覆,一朝天子一朝臣,元氏落魄了。
幸亏她早就拿捏了那个旧相好,但碍于局势无法破镜重圆。此时看着别人评价他外表给人的形象如何,猜度他的情史,也别有一番乐趣。
黄队齐刷刷地四个人,在第四关的擂台边上又遇到了红队四人组。
铺了琉璃青瓦的亭子底下,离挺老远,为首那个只穿薄料红衫,更显宽肩窄腰的家伙,就顶着热情洋溢的俊美脸蛋,振臂高呼“媳妇儿!”
后头的宇文孝伯听的牙都要咬碎了,全场就他一个深入敌后的外人是吧?
高长恭兴冲冲地跑过来,拿着图纸问她,
“媳妇儿,长行咋玩儿啊?”
元无忧也热心地解释,“第四关这个长行,也是从六博握槊发展而来的。”
高长恭一听,就地开嚎,“就没有个本王擅长的吗?不是说打狼吗?狼呢?谁假扮个狼,让本王打一顿出出气也好啊!”
元无忧望着小娇夫充满童稚的娇憨反应,只觉好笑,他队里的军师甚至笑出声来:
“还得是大嫂有本事啊,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倒鲜少见他如此喜怒形于色。”
斛律恒伽也附和道:“大哥果然是有媳妇儿的人了,从前不爱笑,现在一见媳妇就笑。”
宇文孝伯听不下去了,“咋的你们齐国没笑话啊?这位郑大姐长得那么招笑儿??”
望着红队里沦为摆设的万郁无虞,他是真跟高长恭他们不搭话啊,连宇文孝伯见了他喊声“二弟”,见他不应声,都没了下文。
万郁无虞外穿红里穿黑,脑后垂一条长生辫,臭着苍白的脸,那双冷冽逼人的深蓝瞳仁,瞅谁都一副瞄准靶心,要发箭宰人的样子。
经过刚才宇文兄弟一事,元无忧瞧万郁无虞这副不受待见的刺猬样子,都有些可怜他,也顿悟了高长恭之前为何会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