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可我似乎从未见过你失控,六亲不认。”
万郁无虞压抑在心里、急切想脱口而出的“因为是你”!却启唇又合几次,都没说出口,最后只沉着声儿,眼神凄寒道,
“其实我都快把自己压抑疯了,只有看到你时,才能有几分活人样儿。在我心里,这世上仅有两个好人,一个是你一个是舅舅。”
姑娘有些受宠若惊地挠了挠头。
“啊?我受之有愧,不过深感荣幸。”
这样官腔的回复,真是她惯常的敷衍。万郁无虞忽然扯唇,自嘲一笑。
“现在我见了舅舅……有时也会发疯,唯独见你不会,在我心里你永远那么阳光普照,不堕尘埃。”
说着,他那双深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元无忧,大大方方的盯着她,诚挚道:
“我真希望你永远这样……你千万不要堕落!不要让我…失去唯一的希望。”
“怎样算堕落?倘若我不如你所愿,你还想报复我不成?”
“不会,我只想厚葬你,给你体面的出殡。”
元无忧听得头皮发麻。“你正常点吧。”
她觉得今天的万郁无虞格外奇怪,兴许是被他舅舅给感染了情绪,一个闷棍居然破天荒的跟她伤春悲秋起来。
但他这语气并非暧昧,不像男女之情,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羁绊…她也说不清。
彼时俩人就干巴巴往大厅一坐,两把椅子中间隔了张方桌,但没有茶水,也没有摆饰。
而他对面的姑娘一身黑边红衣,高马尾,随意分散的刘海儿底下,顶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
她一手托腮,胳膊搭在桌上,衬出那张俏脸更加肤如沁水,五官娇艳。尤其是她右眼眼尾底下那颗殷红的小痣,平添了几分妖冶。
即便这姑娘眼睫微垂,一副心不在焉,但因眉宇间英气威严,就显得整个人熠熠生辉。
黑衣少年忽然道:
“天山南,昆仑北的部族爱驯鹰驯狼。驯鹰是囚禁它,不给它吃喝,不许它闭眼睡。驯狼也是把它关起来,打它,饿它,让它怕你,它们的结果要么是等死,要么是屈服你。”
“啊?”元无忧正思绪万千,就被他冷不丁岔开的话给搅乱了。
她长睫一掀,正对上他那双阴郁的深蓝凤眸,他目光凝重、凄然。
“还记得我在神憩陵给你看的……那匹白狼吗?我刚到华胥就捡到了它,却直到把它驯服才带到你面前。”
元无忧啧声一笑,眼皮一抬,把黑衣少年上下打量,“说起来我现在都怀疑,你这样的身板儿…还能驯狼?”
“鄙视我?”少年凤眸一沉,嘴角微不可查地扯出一抹笑,却又转瞬即逝。
“可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