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还敢说追她?那本王这么长时间白追了?”
“可我喜欢,看到她有过男人我反倒更兴奋,因为那代表她并非不可攻陷,你能得到机会我当然也能。安德王利用她,人尽皆知,殿下到底是攀龙附凤多一些,还是感情?”
高延宗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在试探自己。
他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涌上来咽不下去,便一把将襁褓中的孩子塞到旁边的重明怀里,扭头扶着树干呕了。
重明无措地单手夹着襁褓中的孩子,见安德王吐的撕心离肺,在一旁看得眼神一寒,伸手来扶高延宗,却被他拂开手。
重明没恼,只平静道:
“殿下不是学过医么?给自己号号脉吧。”
高延宗摇头,“本王手腕受伤了,号不上脉。”
“是意外还是故意,殿下心知肚明。听闻前些天两个风陵王争斗,就是西魏女帝那两个男人所生,殿下当真不想父凭女贵?”
“……休得胡言。”
高延宗其实不想有孕,至少大多数时候很抵触,畏惧。但有些时候,尤其在她面前总是会头脑一热,别说给她生孩子,命都能给她。
他对她的感情愈发无可救药了,多次试探她爱不爱自己,尝试割舍她,结果都是她对自己是真的,他的心根本逃不掉,就是喜欢她。
但他现在不想,不敢让她知道自己身体的异常,他只想纯粹的,偷偷的爱着她,倘若让外人知道他动真心了,更会利用自己害她。
——而另一头。
望着馆驿大门,元无忧突然回想起韦陀花话里的意思,和他身上的香气,那似乎就是山茶花香,和高延宗身上的酷似!怪不得她会觉得香气熟悉呢?
元无忧突然意识到,这韦陀花跟高延宗暗中有往来,结合他在赤水的权势和名望,她一猜就知六年前,高延宗那个在赤水有据可查的假身份,是通过他捏造的。
不好!这俩人早就勾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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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无忧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馆驿,唯恐周国人还在正殿守株待兔,逼她接受招安,遂绕过正殿直奔正厅而去。
结果进正厅一看,箱子是都按品类分好,贴上对应贵器的封条了,却站了一排人。
伽罗抱剑而立,和于太守倚着箱子而站,而个玉面负剑的鲜卑男子就负手而立,面朝门口观望远方。
一见元无忧回来,玉面男子头一个迎上。
“跟朕回家吧。你的亲族家人都在长安。”
元无忧便抬手挡开他的凑近,一边往里走去。
“不,在长安的只有傀儡和墓碑,尸骨。”
说着,她冲俩人招手,“马车准备好了,于太守,喊你的兵来搬,送回郑家那批就交给东门外的齐兵就行。”
黑衫男子跟在她身侧,等她吩咐完了往墙边一站,眼瞧着襄阳兵涌入屋内,人来人往。
宇文怀璧还是耐着性子,不顾众人在旁,旁若无人地低声劝道:“那高家兄弟都弃你而去了,你对齐国还有什么可留念的?”
元无忧骤然抬眼,眉头紧锁地盯着眼前的玉面男子。
“我有说去找他们吗?既然如此,我还真要去找他们了。”
他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又成了激将法,为人作嫁,宇文怀璧玉面底下那双灰蓝凤眸一瞪!
“外面有什么好?那两朵野花就是北齐放出的倒钩,你还真要做昏君吗?”
元无忧不禁双臂环抱,琥珀凤眸微眯,瞥向身旁男子那双灰蓝凤眸。“宇文怀璧,这不是你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