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这些名贵药,血止住了。”
“你也不怕浑身溃烂?什么不用,过来,我看看他们怎么给你上药的。”
说让他过来,这姑娘已经腰身微折,俯身奔他来了。
万郁无虞惯性地挪腰往后躲,但再消瘦的骨架子也比她高大半头,那么大一只目标太明显,一把就被她抓着衣襟,拽到了床边。
他本想反抗,却才刚抬起手臂,就被她一把抓住,摁住了皮开肉绽的伤处,登时疼的万郁无虞脸色惨白,浑身力气都消散了。
元无忧也发现了这点,赶忙松开手。未免他逃跑,她只能一把将人推倒。
被推在床的万郁无虞眸光惊愕,瞬间红了脸,“别……”
男子抬手去挡她,反被她抓住手腕,趁机撩开袖子,露出他仍皮开肉绽的手臂。
疼的他眉头紧蹙,咬着发白的下唇,把痛吟都堵在口里。
元无忧一看他那条手臂,只觉心口抽痛。所谓一斑窥豹,他那胳膊上除了洗的发白,止住了血,可没见到任何使用促进愈合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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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他表情隐忍,那对深色瞳仁蓝的发黑,很纯粹又只有一点亮光,清澈剔透的跟塞外宝石一样,元无忧突然发现,她很少这样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看。
他的眼睛说不上多好看,不像高延宗那样像一汪潋滟多情的清潭,或是星河璀璨……而是像高长恭那种,瞳仁颜色纯粹的像宝石,却又很黑亮,凝重,只往一个地方看。
此刻他眼里就只有她,像专注的深情。
望着万郁无虞因痛苦而噙着泪水,元无忧更加心疼。
“别什么别,给你敷完药就放你回去了。你身上……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吧?”
万郁无虞还想反抗,但还是被她摁住,任由她那双灵巧的手,利索地解开漆黑的衣襟,展示出里头苍白的、遍布红紫伤痕和皮开肉绽的身体。
元无忧也突然意识到,北周将他养的极差。万郁无虞平时穿着黑衣或是军服,能显得宽肩窄腰长腿,抽条的像具成熟男子的身躯,可一了衣裳,那少年人的瘦弱身段便显露无疑。宽肩窄腰也成了削肩杨柳腰,不盈一握。
明明他个头比她高了大半头,跟高延宗差不多了,可他平时根本不显身材,还总爱躲人身后,元无忧莫名的替她感到心塞。
被强行宽衣解带的万郁无虞扭过头,羞于面对她,并未在意她的目光落在哪里。
所幸她并未不合时宜的起邪念,而是默默地给他身上伤口清创,撒药,缠布条。
伤口还是很痛,但万郁无虞一直紧咬牙关和下唇,几乎没发出半点声音,甚至全程没敢扭头看向她。
自从万郁无虞叛出华胥,三年来,他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温柔的善待,此刻他连大喘气都不敢,唯恐惹的她不快,失去这仅有的温暖。
直到上身敷完药,感受到她的手又来解他腰带,万郁无虞才慌忙摁住她的手,扭过头看向她,眼里原本氤氲的痛苦泪水,因又羞又恼而瞬间顿扫而空。
“住手!你碰我腰带做什么?”
“给你上药啊。”
意识到想歪了的万郁无虞,低下头,语气都蔫了几分。“不、不必了,在党项…男子的腰带只能让妻子解。”
“啧,这么守规矩?三年前你教唆宇文怀璧,可没见你守规矩,装什么纯情啊。”
万郁无虞闻言,骤然眸光一沉,抿着嘴不语。
元无忧的手蛮力地要来抓他腰带,他拼了命地死死攥住腰带,她居然对这么个身受重伤的小子有些没辙。
俩人僵持了会儿,她先松开手。
“那你自己上药,我出去等行吧?”
说着,她转身就走,还不忘摆手:“上完药记的喊我,我有话跟你说。”
万郁无虞望着她背影决然地走出内室,松了口气之余,又对她的规矩守礼感到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