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直眉眼一斜,戏谑道:
“哎呦呦,风陵王当真不想要他?过了这村,再要活的恐怕就没有了。”
元无忧眼皮一跳。她并非不想要,她特别想要,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任何话、任何决定都能引发无数祸事。
她目光看向那具穿着黑衣、身形宽肩窄腰的短发男子,万郁无虞却眉眼低垂,并未看向她,许是因身上伤痛,有种半死不活的感觉。
既然他没看向自己,她便一狠心,面上依旧冷着:“他是个活人,又非犬彘,即便对他有嫌疑要处死,也要走秋官府程序吧?”
“哈哈哈!”闻言,宇文直一拍桌面,乐了,激动的像拿捏住了她七寸,指着她鼻子道,“好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风陵王!露出马脚来了吧?”说着,他忽然敛了笑,
“既然风陵王替他出头,就替他给大周解释解释,为何你与这个叛徒频繁在边境关系紧张之际,与江陵余孽私交甚密?”
遭了,一听冲元无忧来了,在场众人也都齐刷刷看向她,等她回复,她只好绷着脸,
“荒谬!当年是你们北周的安化公宇文深以色为诱,撺掇华胥拓跋部首领带兵叛国,孤还没向你们问罪,你们自己内讧,反倒来讥讽孤没教好他么?早知今日,当初为何煽动他们母子叛出华胥?”
这话质问的宇文直没了底气,哑然道,
“那是他要认祖归宗,本公哪知……”他犟不过上座的女国主,转头拿起茶盏,连盏带茶水都砸到万郁无虞脸上!
“都是你个叛徒!让本公在人前抬不起头!”
茶水想必不热了,但那白瓷盏砸在鼻梁骨上,还是疼的,男子瞬间面露痛苦,闭眼隐忍。
宇文直不依不饶:“早知你是个害死爹,气死娘的丧门星,大周才不要你个野种!”
见他当众惩罚万郁无虞,摆明了给她看,元无忧极力无动于衷。
可当他抽出鞭子来,还扯开少年的衣领,露出苍白脖颈上尸斑似的黑紫淤青,暗红的鞭伤,变本加厉的羞辱,元无忧看不下去了!
怒斥:“够了!公爷若想教训手下,也别在人前。”
宇文直脖子一拧,循声扭过头来,浓长的眉头傲慢地挑起,“殿下还是心疼他。”
“孤是替公爷着想。他跟宇文孝伯是亲兄弟,都是同宗亲戚,切莫寒了忠臣之心。”
“同宗而已,区区臣子,别说他了,就是他爹站在面前,本公照样不放在眼里。”
风陵王眼神微眯,“你皇兄放你出来,就是给周国招灾惹祸的吗?”
宇文直嗤地一笑,“拿皇兄压我有用么?我知道殿下与皇兄那点破事儿,皇兄捧着你,我可不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