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好像得到了很多,他对她的爱意从忐忑不安,到激动的发现,她也有一点爱他。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
元明镜有元宝炬,镜中映火。元既晓亦有宇文怀璧,日月同升。
决然离开的元无忧,边走边复盘自己刚才有没有说错什么,说漏什么。
要说元无忧对宇文怀璧毫无感情,也是说谎,毕竟她真的喜欢过他,放到现在,她仍会为宇文怀璧的清冷自持而动心。毕竟他这样气度端庄清冷,浑似遥不可及的悬空明月,拒人千里却又独为一人折腰的神子,任谁都会激起征服欲,想掇月在手,想暖他凉薄。
但他却是被荆棘刺藤缠住的月亮,他悬浮在泥沼之上,想接近他的人都会被沼泽吞噬。捆绑他的是权谋政斗,是一朝天子一朝死囚。
他本质上和高延宗一样,都是为利而来,每一次接近她拉拢她,都是把她往沼泽里拉。
元无忧已经为了高延宗而泥足深陷了,她不解决掉眼下的风流债,绝不能再招惹他。
而宇文怀璧没搞清楚她要的是什么。他想把她哄骗回去权斗,以为她甘愿沉沦美人计,为人所用,可他不懂她最厌恶受制于人。
外人只看到齐国利用她,却没看到齐国上下如何对她礼遇有加,尊重备至。
元无忧对故乡没归属感,偏偏非亲非故的高家把她亲近热乎到了极点。
即便宇文怀璧意识到这些不足,恐怕他也做不到。他本就是六亲无靠的人,他尚且没享受过亲情温暖,又岂会温暖她呢?
——姑娘走后,北周天子先是捡起地上的莫邪剑,又心事重重,脚步踌躇地跟出门外。
却正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长街。
就在这时,他身后有个甲胄覆面的府兵突然摘下兜鍪,顶在头上,露出一张眉目俊俏的脸。
鹅蛋脸上嵌着一双柳眉,褐色眼眸,桃花眼,一开口便是抿唇轻笑。
“哎呦呦,天地与她同寿啊?倘若她哪天造反失败,坐罪被杀,陛下不会要拿我们各国百姓陪葬吧?”
鲜卑天子身穿黑衫,迎风独立的背影挺拔却孤傲,他看都没看一眼便知是谁,遂语气阴冷的回了句:“顺手的事。”
“陛下不觉得累吗?你根本不懂怎么去爱,何必呢,反倒被她刺的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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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怀璧头也没回,只垂眸瞥了眼手中刃白如雪的莫邪剑,冷声道:
“感情失败的人没资格说教,萧桐言。”
“可我经历过恩将仇报的婚姻深渊,见证过她与高家兄弟的感情。想跟那俩闹腾的家伙争啊,你可差远了。你这样连颜色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