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皇帝的手段很有些小家子气,纵然在拉拢人心方面还有几分手段,在张衡玉的眼中仍然不怎么上的了台面,和这种人争锋,的确颇有些高手寂寞的感觉。
怪不得先帝后期那么急切,看来是预料到可能人亡政息,所以才敦促他们尽快的改革完毕。
如今携改革的威望,加上新政已经走上正轨,就算皇帝不支持,也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了。
至于他致仕之后,谁来压制皇帝?
张衡玉只能说,他可不是那么有公心的人,他张家险些家破人亡都是拜司徒家所赐,没扭曲道报复社会都是他爹当年教导的好了。
他之后钳制皇帝的接班人,他很看好北静王哦,年富力强,比皇帝还小几岁,看着就是长命的样子。
若是北静王不愿意,那就罢了,没有人能管到千秋万代,得了利益的百姓们会让皇帝明白什么叫滔滔民意的。
自元武后,凡新帝即位,均开登极恩科,历朝沿以为例,故而,永安元年,特开恩科,于四月举行乡试,而如今已经是九月,踌躇满志的学子们从四面八方汇聚在这龙蟠虎跃的京师,一个个摩拳擦掌,期望自己能一举夺魁。
比起往日会试都是在春寒料峭的二月,如今不冷不热,惠风和畅,对众多学子来说可真真算是难得的福利了。
贾琏小心的护着王熙凤的马车老实的在一边排队等着,自己擦了擦汗,如今已经是秋高气爽的时候了,他这一身汗单纯是刚刚挤出来的。
“唉,也不知京里是为何这般热闹,比往日的人可多多了。”
兴儿去转了一圈立即回来禀告:
“老爷,是因着恩科的事。”
王熙凤哎呀一声叹:
“这热闹看得人眼热,偏偏却和咱家无关,也不知道蕤哥儿这混小子长大了能不能读出个一二三来,也给我长长脸。”
贾琏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凤姐,打趣道:
“二奶奶,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看看你,再看看我,咱们儿子能识得几个大字别做睁眼瞎,我就谢天谢地了。
咱们别太望子成龙,将来成了是惊喜,不成也不失望。”
“去,你这糊涂种子,快快闭上你的乌鸦嘴。”
王熙凤得意的摇了摇头:
“老娘也就是投生成了女胎,不然我这么聪明的,若是个爷们,不说状元,至少也能做个进士呢!
你自己不上进,可别带坏了我儿。
人家都说孟母三迁,咱们回来之后,把这小子往林妹妹那里一赖,我就不信了,被这大诗人,大才女日日熏着,他就算是块破石头,也该开了窍了。”
…… 小金鱼躺在爹娘的中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左看看右瞧瞧,伸出左手捏住父王的鼻子,右手拿着一缕头发在母妃的鼻尖上来回扫过。
“呼——”
“小金鱼——”
猛地憋醒的水溶如果不是头发长,绝对能现场表演一个怒发冲冠。好不容易休沐,午后可以小憩一会,就被这烦人精给霍霍了。
“父王,母妃,你们醒啦~”
小金鱼笑的乖巧可爱,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似乎天真又无辜,但是知子莫若父,水溶还能不知道这小子的坏心思嘛,一日不捣蛋生活中就仿佛少了点啥。
转头见黛玉也醒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给某个黑心的小金鱼来了个男女混合双打。
轻轻的拍了拍小屁股,换来了明哥儿假的不能再假的哭嚎。
“哇~子曾经曰过,不教而杀谓之虐呀呀呀~
我明明是叫爹娘起床的好孩子呀!”
听着明哥儿抑扬顿挫,此起彼伏的叫唤,水溶失笑:
“你啊,肚子里这点墨水全用来和爹娘斗智斗勇了。”
水溶将小金鱼高高的举起来,但是小金鱼悬空之后倒腾着两条小胖腿,不止没害怕,反而自得其乐,准备来个轻功水上漂,手上还不自觉的摆着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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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哈嘿~”
黛玉和水溶配合默契,趁着小金鱼手脚被束缚住了,直接来了个趁虚而入,按住小金鱼软乎乎的小脸蛋一阵揉搓。
“你这小坏蛋,再使坏,到时候就让你自己睡去,看你怕不怕?”
“小白菜呀~,地里黄啊~,爹爹日日赖着娘~,日日给我喂狗粮~”
听着这小机灵鬼的怪腔怪调,水溶怒极而笑。
黛玉轻掩檀口,傻小子,你是真不怕你爹报仇不隔夜,直接给你来个完整的童年啊!
“来来来,父王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一刻钟后,小金鱼哼哼唧唧的趴在榻上,锲而不舍的哼道:
“屁股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 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他象征着父王的嫉妒和霸道~”
黛玉还有些担忧是不是水溶一时是了分寸,没想到水溶把这小子放下,刚撒了手,小金鱼以及一溜烟的跑没了,利索的翻过门框之前还没忘了回头做了个鬼脸。
水溶按了按额头的青筋,他总算能理解那些崩溃的家长了。
“快,快,咱们快想办法把这小捣蛋找个师父,我是一刻都受不了了,再带他几日怕是会折寿啊。
玉儿,你可真是辛苦了!”
林黛玉难得没有抬杠,而是和水溶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黛玉有些埋怨的瞪着他,眼中分明写着:
这都怪谁啊!
水溶不禁有些心虚:
“早知道就不给他唱歌讲故事了。玉儿,你说咱们若是把他送去让师父教导如何?”
黛玉嗔怪的瞪了水溶一眼:
“爹爹一把年纪了,可经不住明哥儿一撞。你可放过了爹爹吧,不然当心爹爹直接清理门户,大义灭亲。”
水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子,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
唉,林妹妹说的有道理,他怕师父到时候当殿追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