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奇部的勇士们还在战斗,乌奇部落岌岌可危,随时都会灭亡,她又哪能安心的休息。
世事催人老,才短短个把月,布音仿佛瞬间就长大成熟了。
她此时一副干练的打扮,目光带着几分坚定和自信,换下了最喜欢的红色袍子,穿上了灰蓝色的骑装,身上穿着皮甲,挎着弓箭和弯刀,肩头垫着两块皮子,上面站着一只神俊的海东青,正目光锐利的逡巡顾盼。 “王爷,我已经休息了七日了,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并没有逞强。
既然是找人当向导,自然是要熟悉草原上的路途和各部落情况的,比起部落里那些没怎么出过远门的普通牧民,我自然是更合适的,乌奇部附近的几个部落,包括最大的拉特部和罕哈部的人都认得我,带上我,也方便你和他们沟通。
若是部落的勇士在也就罢了,如今来大晟的都是老弱,论起骑术,可没人比得过我。
你放心,我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不是什么娇气的人,一定会跟上你们行军的进度,不会拖后腿的。
我想,这一点,之前参加过救援的人都能为我作证。”
水溶倒不是因为布音是女孩子而犹疑,而是因为她的年纪,十几岁的小姑娘,从小也是被娇宠着的,就算被世道逼迫着长大,但是能不能经受住战争的狂风暴雨,水溶还是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感受到了布音的决心,水溶决定再向她确认的一遍:
“布音公主,你应该知道乌奇日汗王让你来大晟的用意吧,他不想让你冒险,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若是乌奇部落有个万一,你们这些人就是重建部落的火种。”
布音伸手轻轻摩挲过弯刀的刀鞘,皮革粗糙的触感在指尖缓缓流淌,仿佛能感受到岁月在其上留下的痕迹,每一寸都透露着往日血与火的痕迹,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象他的主人所经历过的风霜和战斗。
这是阿爸留给她的佩刀,也是乌奇部的首领信物,她既然是首领,又怎么能抛弃自己的部落。
布音弯了弯嘴角,抬头望着水溶,眼中都是坚定。
“当初,我求阿爸一起撤离,阿爸说,乌奇部虽然弱小,却决不能做不战而逃的懦夫,乌奇部的勇士们会为了家园战斗到最后一刻。
我从小就受到部落的供养,却从来没为乌奇部做过什么贡献,如今我的家园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我又怎么能退缩?
我不是莽撞,而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布音伸手接过肩上的海东青,胸有成竹的一笑:
“何况,我的好朋友认路的本事,你们之前已经见识过了吧!
它可是草原上最优秀的猎手,有了它,无论是寻找路途,还是探听情报,都不在话下。”
布音有些骄傲的昂了昂下巴:
“我可不仅仅有这个优势,其他人的大晟官话可没有我这么流利。
我找不到你拒绝的理由!”
布音转而将手臂放在胸前,躬身一礼:
“最后,这是我私人的请求,我想要去救援我的亲人和朋友,和他们一起战斗。
所以,还请王爷你能够满足我的愿望。”
水溶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布音,你说服了我。
不过,跟着军队可不同以往,大晟的军队讲究的是服从命令、令行禁止。
没有我的命令,就算你听到了什么关于乌奇部落的不好的消息,也不能冲动,甚至擅自行动。
服从命令听指挥,你能做到吗?”
布音知道,如果她不答应,北静王恐怕不会松口让她参与,所以布音重重的点头:
“我答应了!
我们草原人一诺千金,说出的承诺一定会完成,我对长生天起誓,到了草原上,一定听从吩咐,不会擅自行动。”
……
“你要离开了?”
纵然是提前安慰过自己无数次,真的到了这一刻,黛玉仍然忍不住泪眼盈盈。
千言万语全都哽在喉头,往日的伶牙俐齿仿佛都暂时离家出走了。
水溶沉默了半晌,什么甜言蜜语和无法安慰离愁别绪,所以最后他只是嗯了一声,说道:
“紫英,若兰都已经开拔了,我也到了要出发的时候了。
咱们便在今日作别,我知道玉儿你最是受不得这离别的场景,是以,明日,你就莫要去送我了。
我怕,我怕我一旦见了你的眼泪就不忍心走了。”
黛玉噙着泪的含情眸子闪过一丝羞涩,拿出装着平安符的荷包要给水溶挂上。
水溶蹲下身,微微低头,说道:
“玉儿帮我挂在胸口吧,挂在这里定然是不会丢的,就能一直一直的,代替黛玉你保佑我、陪着我了。”
黛玉有些羞恼,勉强忍着羞涩将小荷包挂上了,才轻轻推了推面前的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没正形的还在甜言蜜语。
我还有正事要说呢,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伤药和衣物,行李也给你打包了一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
水溶瞄了一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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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缺一样!”
“缺什么?”
水溶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嘴唇:
“当然是缺了玉儿的香吻,要亲亲!”
黛玉嗔怒的瞪了水溶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撒娇?”
水溶的笑容仿佛从胸膛中震出来,低低沉沉却又莫名的带着几分性感。
“真爱之吻可是最厉害的魔法,可以唤醒睡美人,也能给我无与伦比的力量。
说不定我就从平平无奇水溶,变成了不可战胜水溶啦!”
黛玉嘴上骂道“幼稚”,身体却很诚实的微微直起,害羞的闭上眼睛,微微抬头,如同追逐月光的夜来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又仿佛花朵上驻足的凤尾蝶。
水溶俯下身,轻轻揽住他的珍宝,温软触碰上微凉。
时光的白驹在这一刻驻足不前,鸟语虫鸣仿佛瞬间消失,一片静谧之中,初绽的花瓣,带着芬芳和甜蜜。
温暖的气息触碰着鼻尖,翩翩起舞的两者从一触即分逐渐变得深沉而热烈。
呼吸仿佛无限的接近,两颗心也在这一刹那紧紧相接,情感如同喷薄的岩浆,从两个心的连接处汹涌而出,流淌向对面的方向。
小精灵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左顾右盼的探索,每一次探出触角都能激起一阵颤栗。
良久,仿佛已经瞬间永恒,激情的舞者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喘息着谢幕。
水溶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黛玉,然后吹灭了烛火。
“睡吧,好好保重自己。
玉儿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
黑暗中,黛玉伸出小手,捏了捏水溶的脸:
“你说这么活泼的,是不是个皮小子? 说说书屋
毕竟儿子肖父嘛!”
黑暗中看不清神情,但是水溶的话音中满是笑意和调侃:
“说不定女儿肖母,是个皮丫头呢!”
黛玉一招二指禅,紧跟着360°大旋转,“凌厉”的招式一下子就让水溶投降认输。
“是我口误,如果是个女儿,一定是和夫人一样温柔娴雅,文采风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