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有些犹疑,荣国府到底是她的外家,舅舅被抓,自家设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庆祝呢!
水溶贴着黛玉小巧秀气的耳朵,低声说道:
“陛下正需要安抚人心,稳住其余兔死狐悲的勋贵武将,怎么这宴会可谓是恰逢其会呢!
咱们先放出风声,我猜大概明后日,陛下的赏赐就该下来了。
就算那几个坏了事的人家,都会乐颠颠的来赴宴。
这可是个对外表现他们仍旧强势的好机会。
高门大户就是那么回事,越没底气的人家,架子越要撑起来。”
贾政本以为自己还得再牢里蹲上几日,没想到直接被刑部给加急处理了,毕竟证据都是现成的,皇帝是忍了很久,万事俱备方才收网的。
在大堂上见到王氏的时候,贾政再也保持不了他的君子派头,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蠢妇,贪婪无度的蠢妇,本官被你连累惨了!
想我贾存周一世清名,却毁与妇人之手,呜呼哀哉!”
看着哭天抢地的贾政,上面的主审官淡淡的来了一句:
“贾二爷,你如今是犯人,不可自称本官。”
他最烦这种装逼犯、假正经了!
都下狱了,哪有几个是好东西,在这里装什么无辜。
贾政顿时破防,无数祖安话如同毒液和刀子一般朝着王夫人喷射而去,听得主审官大呼精彩。
往日怎么没见贾存周有这种口才,果然是挫折使人进化吗?
“贾存周你个假清高、伪君子。
我这都是为了谁!
如今出了事,倒是一股脑的推到我身上了,合着你平日里不花银子?”
王夫人越说越气,怨气几乎要化成实质了。
“我堂堂王家女儿,宗妇都当得,却嫁了你这个无用的东西。
成日里除了买你那些破纸,养一些吃白饭的清客,就知道窝里横!
我贪婪?
你那十个八个请客都是喝西北风的不成?”
主审官暗暗给王氏点了个赞,同时心中咋舌不已。
他还没这种排场呢!
国公府出身的富贵公子哥果然让人羡慕嫉妒恨。
在场的其他人都暗暗在心里摇头,这贾存周他们其实也有所耳闻,当初在工部的时候,就被称为泥塑的员外郎——
啥用都没有,纯粹是摆设!
没想到传言竟然不虚,这贾政官当得不咋地,派头倒是挺大!
贾政被揭了短,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心中暗暗恼怒。
蠢妇,真是粗俗无礼,不学无术的蠢妇。
他买的明明都是名家大儒的字画,哪里是什么破纸。
他可是荣国府的二老爷,堂堂贵妃的父亲,花几个钱又怎么了!
明明是这蠢妇持家无能,还违反律法,做出那等盘剥重利的事情连累了他。
“大人明察,王氏的行为我完全不知情啊!”
主审官挑了挑眉,唇角溢出一丝冷笑。
“夫妻一体,犯官贾政你在说什么笑话吗?
连枕边人的言行都不知道,那是蠢,知道却全都推到女眷头上,那是坏。
就是不知贾政你到底是蠢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