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白了这厚脸皮的一眼,旋即转了话锋:
“史妹妹递了帖子进来,大概是为了史家两位侯爷的事情。
如今荣宁二府也出了事,我看不用多久,两家的帖子也该递进来了。”
水溶知道黛玉这是问他的意思,对于这事,王府应当是什么态度。
水溶侧脸看过去,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收敛:
“史家和南安王一派自来走得近,毕竟祖上一起任职过,难免受一些牵连。
不过,他们本身没什么大罪,在任上也无大过,国库的欠款当初也还上了,纵然免了职位,将来未尝没有起复的机会。
若兰西海沿子一战也算攒了些军功,卫家并不会受什么牵连。”
水溶拉过黛玉给她细细的讲解起来:
“在外人看来也许四王八公从来荣辱与共,一体同心,其实就算是结党的派系,里面也不是没有争斗。
四王八公走的近,一来是文武对立,勋贵们难免要抱团。
二来就是祖上结下来的交情了。
不过,这交情和交情还有所不同。
譬如咱们北静王府,虽然老祖宗跟着元武陛下南征北战的时候,同许多武将关系都不错,和四位异姓王爷同为太祖的义子,关系也算亲近。
但是大晟建国之后,四王分守四疆,各奔东西之后,关系就逐渐疏远了。
勋贵里和咱们走的最近的都是一起镇守北疆的那几家。
比如镇国公牛家,理国公柳家,卫家,冯家等等。
其中,贾家一门双公,除了几个同为义子的,贾源贾演二位国公爷在武将里面是功勋最卓着的。
因为同为骑将,老祖宗忠武王水胜当元帅的时候,他们往往是副帅,是以,王府和贾家的关系也多了几分亲密。
西宁王府虽然和荣宁二公同在西北,但是二公强势,后来代善公也是战功赫赫,反衬得西宁王府黯淡无光,两家的关系反而不好。
同贾家关系最好的反倒是东平王府。”
黛玉点头:
“我去荣国府的时候见过那位穆王爷留下的手书,能为荣国府题写对联,的确关系亲密。”
水溶端起桌子上的定胜糕,拿起了一块示意道:
“西海沿子由南安王府镇守,史家祖上就是当初同样镇守西海沿子的部将,而第一代修国公和缮国公当初也给南安王当过副帅。
齐国公陈翼、治国公马魁却是跟着东平王府的。”
黛玉大概弄明白了这几家之间的关系。
“缮国公石家此次似乎在南安王的事情里隐身了!”
水溶提醒道:
“前些年宁国府大奶奶去世那年,缮国公诰命已经亡故了!”
黛玉了然,这世家大族往来走动很多靠得都是家中的女眷,尤其南安王和世子常年不在京城,南安王府出面掌家的都是南安太妃和王妃。
缮国公诰命亡故了,同南安王府自然关系就疏远许多。
黛玉细细侧头思索了片刻,又问道:
“理国公柳家竟然同王府亲近吗? 去大明扶贫
往日我却没发现理国公府上的女眷同王府走动。”
水溶微微冷笑:
“祖上亲近不代表如今亲近,毕竟人心易变嘛!
如今同王府走得近的是柳家的旁支,柳萌叔父还有湘莲这一支。
至于理国公府的当家人柳芳,那就是个小肚鸡肠又自作聪明的。
父王在的时候,他就同咱们府上关系不好,我当家之后,人家就更看不上我这个嘴上没毛的小辈了!”
黛玉忽然一拍手:
“我险些忘了,不只是湘云妹妹,英莲姐姐也递了帖子进来,说今日要来拜访呢,如今话赶话的说到这我才想起来。
唉,她们大概也没想到,陛下的动作那么快,不止史家和柳家,如今连荣宁二府也出事了!”
水溶轻轻哼了一声:
“如今西海沿子的战事暂歇,湘莲留在京城,可不就被柳家那些人给缠住了!
我看,大概是柳芳逼着湘莲走这一趟的。
不过,陛下又不是捏造罪名污蔑他们,抄家的可没哪家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