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听说过的那句话一样——
艺高人胆大!”
探春拄着下巴微微出神:
“也不知我有没有机会成为那花木兰或者姽婳将军一般的巾帼英雄!
不期忠义明闺阁,铁甲无声夜气凉。胜负自然难预定,誓盟生死报前王。
我读二哥哥的诗,听着他给我讲着姽婳将军的故事之时,难免幻想着自己有一日也能如同那姽婳将军一般脱下红妆,穿上盔甲,保家卫国。”
小沄轻笑着说道:
“练武是要自小就打下底子的,不过,就算不会武艺又如何?
昭君难道就不是千古佳谈了吗?
如今公主你虽然没有劈山开石之力,但是所行之事同样是在为大晟披荆斩棘,来日边疆安定,史书上必然有你一笔。
说不定百年之后,后人提起你来,也会说:
安定公主为了安定边疆贡献良多,不负那风流隽逸,忠义感慨的评价!”
探春脸色一红:
“我知道就算成了,也是王爷谋划得当,将士拼死厮杀。
我一个来镀金坐享其成的又怎么好意思贪图这份功劳!”
小河这时也插口说道:
“千古悠悠,也只有昭君那么一个贤名广传,由此可见,这和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公主你就算不信自己,也不能不相信陛下和王爷的眼光啊!
他们都觉得你能胜任,不让这茜香国起疑,正说明你自有独特之处。
换了旁的娇滴滴的闺阁弱质,如今能不能好好的下了船到了这西海沿子,都未为可知呢!” 云上玄墨
探春看了看窗外,如今虽然已经是冬日,这西海沿子却仍然如春天一般。
她能做些什么呢?
她生在如今,是她的幸运。
生逢盛世,得遇明君强将,不必受着和亲之苦。
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车之鉴她在史书上看得还少吗?
难保翌日,其他的和亲女子还能有这般幸运。
她只希望,若有一日,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不用去和亲,这般才好呢!
小沄面上闪过激赏:
“只要大晟足够强大,国富民强,兵强马壮,自然不需要牺牲女子的幸福,去换取国家的太平。”
还不够!
探春心说:
这还远远不够!
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是永远无法共情女子的悲哀的,尤其他们还是男子。
只有女子和男子享有同样的地位和权利,对于和亲的要求,女子才能有权势,有权利,有话语权说不!
如茜香国,女子掌权,用来联姻的就变成了男子。
幸而公主可比普通的臣女要自由多了。
探春想,她能做的也不止是如今这般当一个吉祥物和工具人。
终有一日,她也能成为这盛世画卷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往日里她总想着倚靠他人,求着琏二哥,求着宝玉,求着北静王爷提携环儿。
如今探春心中有一颗小小的种子破土而出,冒出稚嫩的芽尖来。
只要她能够立起来,拥有影响力和权势,那她本身就能够成为赵姨娘和环儿的依靠。
这条路虽然崎岖狭窄,荆棘满地,但是却很是诱人,因为路的尽头是光!
小主,
大船离开西海沿子的时候,探春蓦然生出几分不舍来。
等船只在茜香国靠岸的时候,探春已经平复了情绪。
看着外面挤满了好奇人群的码头,探春挺直了腰背,坐姿更端庄了起来。
从踏上异国土地的这一刻起,她就代表了大晟。
“嗷嗷嗷,哥哥,看我!”
“啊我死了,世间竟有这种尤物,我之前竟没见过,可见是白活了!”
“大晟的男人这么极品吗?不知道现在投奔过去还来得及不?”
“你这个叛徒,国家大义和美色当前哪个更重都分不清吗?”
“分得清啊,美色,吸溜!”
探春想要掀开轿帘的手一顿。
好吧,是她多虑了。
忘了这茜香国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女儿国。
这里满大街都是女子,有神仙中人在北静王爷珠玉在前,那些女子哪里注意到她区区和亲公主啊!
水溶:“……”
水溶他欲哭无泪,到底是哪个黑心烂肺的规定的,送亲使要骑马的啊!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目光给烧穿了,就像那进了盘丝洞的唐和尚一般。
一直到驿馆的大门隔绝了外面的“虎狼”们,水溶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
“你说的贸易优惠政策呢?”
摇头。
“金银财宝呢?”
摊手。
女王简直要气笑了:
“合着啥都没有,就带回来一公主?
当初是谁说得天花乱坠,说自己能要来好处的。”
泰风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自己把产业都送出去了,钱包也已经被掏空,就差签下卖身契了!
也幸好女王不知道,否则怕是会血压飙升、原地爆炸。
“那些都包含在公主的嫁妆之中,您看船那么沉,队伍那么长,就是因为公主的嫁妆丰厚。”
泰风现学现卖的给女王科普起来,大晟的公主嫁妆到底有多么的丰厚,譬如当初的文成公主,是怎么让吐蕃奔向小康,实现富裕的。
“何况儿子也不是傻子,我亲眼见过了,的确有许多工具器械。”
“可暗中藏了伏兵?”
大王子摇头,带上了几分自豪:
“我可是知道那数锅灶算人数的道理,平日用膳的时候,还有靠岸采买的时候,我都派人暗中观察和计算过,船舱里并没有藏什么人,连货物都没额外带上,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公主的嫁妆。”
女王这才勉强压下了不满,看来好大儿研究《三国演义》《水浒》之类的话本子还是有几分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