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首辅赶紧拉住自己这同事:
“李大人,淡定淡定,莫要冲动,你就是立刻出发,怕是也来不及啊,而且朝廷这一摊子事还需要你呢!”
周首辅内心直翻白眼,麻蛋,开年了本来就活多,还有甄家的案子要加班加点,李玄策如果真的甩手不管,岂不是逼他这个老人家去死?
才还想太太平平的致仕,然后去过悠闲的小日子呢,可不想累死在任上。
唉,今天也是想要致仕的一天!
司徒景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看到一个比自己更疯的,总觉得发疯不起来了呢!
想到临出发前,他给了若渊一封密旨,司徒景顿时更加淡定了。
若渊既然就在绍兴府,以他的性子不会不管。
“既然北静王就在绍兴府,不如此时就让他负责吧!
夏守忠,你去传旨。”
司徒景又看了看下方的几位大臣:
周首辅,惯爱和稀泥的;
李玄策,司徒景忍不住抽了抽眼角,文人里的异类;
魏璟,额,自己倒是没问题,但是儿子是个异类。
赵纲,都察院的炮筒子,大喷子,名声可想而知。
司徒景按了按太阳穴,干脆不费这个脑子了:
“众位爱卿,你们觉得这写文章,引导和安抚江南文人的任务谁能胜任啊?”
众人面面相觑,让他们坐官可以,但是论起文名来嘛,只能说都考完试了,天天卷生卷死的,谁顾得上那个!
“陛下,按说最合适的人是友仁先生,不过倒是不巧了,友仁先生在京城待不住,前阵子离京了,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
李玄策灵光一闪:
“友仁先生虽然不在,但是他儿子在啊,不如让赵大人试试?
赵御史应该也能借到友仁先生大儒的名头吧!”
司徒景按了按额角的青筋:
呵呵哒,让炮筒子写文章?
“爱卿啊,你确定赵爱卿写出来的不是檄文吗?
朕怕赵爱卿的文章会让看的人更加热血沸腾、群情激奋啊!”
周首辅又提议道:
“陛下,翟闻也比较合适,他是理学大家,在江南一带又素有名声。”
司徒景勾了勾唇:
“有若渊在,朕相信江南那些大儒他恐怕都已经拜托过了。
不过只那些还不够!”
江南,江南,李玄策想起自家老妻给自己念叨过的林家女公子,忽然有了思路,对啊,林家不也是出身江南吗?
“陛下,林如海如何?
林探花可是无数读书人崇拜的对象!
他可是正经江南出身的文人,而且文章才情都是一等一的。”
李玄策心道,重点是林如海现在不在,他反驳不了,也没法来个乾坤大挪移啊!
司徒景眨了眨眼睛,对哦,他怎么没想到,林家也是正经的书香门第,江南大族。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一会他就下旨给林爱卿布置额外作业。
林爱卿如果不高兴,那也是李玄策的锅,再深究一点,就是若渊的锅,他只是个顺水推舟的皇帝罢了,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唔,除了林爱卿,大家再集思广益一番,有什么提议举荐都可以给朕上折子。”
所以可以背后悄摸摸的互相捅刀子,机会难得啊,爱卿们,不要大意的上吧!
等大臣都退下了,司徒景才猛地沉下了脸,收起了胸有成竹的脸色。
“夏守忠,你说若渊能应付的来吗?”
夏守忠可是亲眼看着陛下把兵符交给了北静王的。
“陛下,老奴虽然不懂政事,但是也知道秀才遇到兵,闹也闹不起来。
您忘了,王爷手里有兵符,这政事上,王爷也许还稚嫩,但是兵事上,可是无往不利的!”
也对,司徒景点了点头。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以若渊的胆量和性子,恐怕会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法子。
如今看来,比起担忧江南的事,他应该先担心担心,等若渊的消息传进京,该怎么应付朝堂上的弹劾了。
“看来甄应嘉上路的时候要有人作伴了!”
……
“诸位兄台,看来咱们今日要命丧于此了,倒是我连累了诸位!”
尹圣叹豪迈一笑:
“这算什么,本就是我们自己选的路,什么结果都与人无尤。
咱们黄泉路上一起走,到时候也不孤单。”
吴德仁看到刑场上的景象脸色一片黑沉,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都要死了,这些人不应该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或者破口大骂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还能这么潇洒无畏。
这不对,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下雪了,下雪了!”
“天啊,咱可是江南啊,数九寒天里雪都少见,没想到开了春了,竟然还下雪了!”
刑场下的百姓顿时一片哗然。
“啊啊啊,诸位仁兄,看来老天爷都在为我们流泪,舍生取义,此生不枉啊!
悠悠青史、芸芸众生终究会给我等公道。”
说罢,尹圣叹高声吟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悲悼我地亦忧,万里河山带白头。明日太阳来吊唁,家家户户泪长流。”
吴德仁涨红了脸,怒气冲霄,对着吴廉恶狠狠的说道:
“行刑,给我立即行刑,让他们闭嘴!”
吴廉有些迟疑的望了望天色:
“这,大人,还没到午时啊?”
吴德仁青筋直跳:
“蠢货,那就想办法让他闭嘴,让他这么继续下去,咱们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这刁民倒成了英雄义士了,那我等是什么?丑角吗!”
见尹圣叹被人用抹布堵上了嘴,水溶在藏身之处啧啧的咂了咂嘴。
“没想到这尹先生不止笔杆子犀利,嘴巴也锋利的很。
不过他脸上怎么肿的像桃子一样,我还想见见他的样子呢!
不是让你派人护着点吗,他这是在牢里被人揍了,还是脸朝地摔了?”
陆柏也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