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超度亡魂,抚平怨戾。
这本就是贫道的分内之事,便是您不说,我也是要做的!”
陈星渊领命离开之后,水溶继续带人在城中扫荡溃兵,一直到日暮时分,才大致将城中犁过了一遍。
虽然城内已经大致肃清了,但这并不代表水溶就能歇息了。
毕竟反贼的首脑,那位被称为天王的人还没有被抓住,而他带了许多精锐出城去抢粮,水溶还不知道会有哪些村庄或者县城受害。
他能做的只是源源不绝地派出斥候前去打探消息,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水溶也不能无头苍蝇一般的出城去乱撞!
而城中的事情同样是千头万绪,真正坐到一军主帅的位置上,才能体会到其中的不易。
打完仗了并不代表就能轻松起来了,水溶还要操心清理和打扫战场,围剿或追击溃兵,甄别和审讯俘虏,安置好疲惫的己方士卒,统计和计算军功,救治伤兵统计伤亡人数,安排和治疗被救出的百姓等等许多事情。
虽然不用他事必躬亲,但是这些事无一不要他时时关心进度。
水溶和冯唐汇合之后,又接到了谢敢、徐坚等人的传讯,几处城门处的战争也已经结束了。
冯唐问道:
“还是有一些溃兵从北城门逃出去了,可要派人去追击?”
水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匪首和一部分精锐到底还没有落网,大军暂时还是留在城中吧,只派王勇带着人去追击即可。
若是追不上就将山脚下的路口封堵住,让那些溃兵无法下山,只能在深山中活动。
反正我已经在江湖人中下了悬赏了,咱们人手不足,那些江湖人倒是可以一用。”
有五千精锐骑兵,野战其实绰绰有余,在平安州这块,无论打谁都能吊打碾压。
但是到了攻城战的时候,水溶便察觉出人手不足的困窘了。
有道是:十则围之,无则攻之。
古代这种冷兵器战争的攻城战,通常是需要数倍于敌军的人手才行。
水溶之所以敢攻打周至县城,也是因为双方的士卒差距巨大,一方是军中的精锐勇士,一方是流民和流寇组成的。
再加上他携带了一些火器,己方还有猛将坐镇,这才能在一天之内便极快的攻破了周至县城。
冯唐轻轻拍了拍水溶的肩膀,说道: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杀气腾腾的!”
水溶在冯唐面前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了,他面色有些疲惫,带着些颓唐的说的说道:
“冯叔,您可知道什么是白肉?”
冯唐用力按了按水溶的肩膀:
“老夫戎马半生,什么事没见过,那白肉是江湖上的叫法,你知道在咱们边关附近,这种事叫什么吗?”
水中摇了摇头。
“以前北疆总是有鞑鞑人打草谷的时候,也常常发生这种人吃人的事情,只不过行凶的是那些异族罢了,他们把咱们中原人叫做两脚羊。
吃肉也就罢了,连头骨都会被带回去做成器皿,或者当成是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