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问:“什么呀?”
还没听见回答,他就被年长的嬷嬷抱到怀里:“娘娘的父兄在战场上立了大功。”
立了大功就能把人换回来了?陈渡有点不信,又有点抱怨他母妃父兄的迟钝,怎么才立的功,就任由他母妃在冷宫里哭吗?
“那我母妃怎么被带到冷宫去了……”
赵嬷嬷就不说了。
她跟一个小孩子,特别是像陈渡这样的小孩子,不应该讲太多:“朝廷的事,分分合合,你进我退,总有输赢。但不会是一辈子的输赢。殿下以后会懂的。”
赵嬷嬷说得一点没错,隔了两天,陈渡的母妃就给轿子抬回来了。金碧辉煌的大轿,几大箱的赏赐,在院里卸下来打开,阳光底下金灿灿得如同火焰。一同来的,还有刚下了朝的皇帝,朝服还未脱,就热切切进了殿门,叫他母妃的小名。
陈渡被赶出宫殿去了。
他不能出现在自己父皇的眼前惹他生气,也不能出现在他母妃面前惹她难过。
他安安静静在门口站了半天,又想起那天在冷宫时候的事。可惜宫殿建的太好,门缝也这样细,他隔着门,透过门缝,他看见细细长长的两道身影,像两株花菜,一层一层剥掉了,露出两颗白花花的肉。
他又听见他母妃的哭声。
越过春夏秋,那个冬天,陈芙出生了。
他的母妃被打入冷宫,半个禁足的状态。陈渡一开始不懂什么是冷宫,什么是禁足,但她宫殿里服侍的宫女太监消失了七七八八,确实变得冷清了。
他问赵嬷嬷:“这里就是冷宫吗?”
赵嬷嬷被他逗得笑也不是,回道:“殿下,冷宫在最偏僻处,这里还是娘娘的寝殿呀。”
陈渡心痒了。
他有点想念那张脸了——即使被她盯着的感觉不好,但看不见她,他又寂寞又难过,感觉是自己闯的祸连累了他的亲娘。
陈渡找了个机会,偷偷去冷宫看她。
他到了,但又不敢见她,只能在窗边巡逻,想找一处能悄悄看她一眼的位置。但是没有,这里的窗户严防死守,他只等来了他的父皇,高大威武的男人,被狗一样的太监们跟随着进了门。
太监要在外边看着,看见陈渡,也不赶他,只比比划划,示意殿下不要出声。
陈渡蹲在门缝边,想听自己的父皇和母妃说说话。但传来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断断续续的,他母妃的哭声。
陈渡那样确信,因为她在那次的宴会上,就是如此哭的。
陈渡不想再听了。
他坚信自己的母妃是谈到了他,才被那个只懂得宠爱年轻女人的父皇说哭的。说到底他母妃也不差,也是一样白嫩身体,一样黑黑眼珠,到底和那个贵妃差在哪里了?
陈渡又偷偷跑回母妃的宫殿去。
他憋着一股气,跑得就特别快,到了殿门口,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赵嬷嬷在门口等他,吓了一跳,又是摸背,又是顺气,她脸上带着笑意,柔和道:“殿下,娘娘就快回宫了。”
陈渡问:“什么呀?”
还没听见回答,他就被年长的嬷嬷抱到怀里:“娘娘的父兄在战场上立了大功。”
立了大功就能把人换回来了?陈渡有点不信,又有点抱怨他母妃父兄的迟钝,怎么才立的功,就任由他母妃在冷宫里哭吗?
“那我母妃怎么被带到冷宫去了……”
赵嬷嬷就不说了。
她跟一个小孩子,特别是像陈渡这样的小孩子,不应该讲太多:“朝廷的事,分分合合,你进我退,总有输赢。但不会是一辈子的输赢。殿下以后会懂的。”
赵嬷嬷说得一点没错,隔了两天,陈渡的母妃就给轿子抬回来了。金碧辉煌的大轿,几大箱的赏赐,在院里卸下来打开,阳光底下金灿灿得如同火焰。一同来的,还有刚下了朝的皇帝,朝服还未脱,就热切切进了殿门,叫他母妃的小名。
陈渡被赶出宫殿去了。
他不能出现在自己父皇的眼前惹他生气,也不能出现在他母妃面前惹她难过。
他安安静静在门口站了半天,又想起那天在冷宫时候的事。可惜宫殿建的太好,门缝也这样细,他隔着门,透过门缝,他看见细细长长的两道身影,像两株花菜,一层一层剥掉了,露出两颗白花花的肉。
他又听见他母妃的哭声。
越过春夏秋,那个冬天,陈芙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