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沐不知为何也气起来,她不是爱大吵大闹的人 ,此时此刻只觉得气火上涌,胸口疼得她眼前发白。
陈清煜的逼问更像是导火索,点燃了她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愤恨。
她本就不应该经历这些!死了又如何,她在现世至少是悄无声息没有疼痛的死去,为什么要让她死后体验一次被叛军乱刀砍死?
陈清煜想握她的手也被她一掌拍开。
“我说了,不要离我太近!”
年轻的皇子面露哀色,他搓着被拍红的手背,声音一下小了不少:“皇姐,别生气皇姐……我只是……”
“我只是不希望你掺和到那些人的局中去……”
他语气软下来,还是不说话了,垂头丧气的。
或许是陈嘉沐一直没理他,他便矮下身去捡拾地上那些散落的毛笔。
他的腿脚不好,跪坐在地上的样子歪歪斜斜的,只能用膝盖向前蹭。不算华贵的衣袍铺在地上,像金鱼展开的病变了的尾,拖着他的步子不让他向前。
一支笔掉在陈嘉沐脚边。
陈清煜捡了半天,终于慢慢地蹭到她身边。
“姐姐……”他跪在地上,全然没有一副皇子的样子,“我儿时摔断了腿,他们也是这样,叫我帮那些下了学的书生们拾笔。”
“皇姐……”
他扯着陈清煜的裙摆,裙门的绣花已经被染成一团杂色,他的手指覆上去,是冰凉的。
“皇姐莫要生我的气了。”
他搂住陈嘉沐的踝,头发散乱的,像小猫一样抬起脸来。
陈嘉沐被他弄得脸上发烫。
她本就不应该生气的,但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里似乎有用不完的对陈清煜的厌恶。
她从陈清煜跪坐下去捡笔时就沉默着,并不是还在生气,只是说什么好像都不合时宜。
最后,她也只能叹一口气,蹲下来与陈清煜平视。
“你没有错。”
“我知道你恨他们,恨其他能被父皇垂爱的皇子。你想看他们互相厮杀,就像斗鸡一般残忍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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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是这些人里的一个。”
陈清煜想反驳,刚张开口,就被陈嘉沐捂住了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弟弟——无论你血统如何,你是我弟弟的这个身份是不变的。”
“但我和他们一样,总有被用出去的一天。”
一个能治理国家这么多年不出大乱的皇帝,怎么可能只是看着他的孩子们相残而并不出手干预呢?
陈清煜是不被